[原创]荡三国志 [第五章二十九节完暂停连载]

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0:45:58

第一章、乱世的开端






一、两少爷结义



“都说江南美景好，今日所见，果真如此！”
宁静的街市突然炸起这一声“响雷”，路人不仅纷纷向声音源头望去--只见一人身着一袭白衣，长发伏肩，生得刀眉星目，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颇有少年英雄的味道。他左手扶桥，右手捋着头发，青黑色腰带上挂着一把长剑，虽非什么名贵的器物，却平添一股古朴的味道，又有通身的风流气度，一派贵族少爷模样。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本少爷……”
话未说完，十余骑快马便从他身旁飞奔而过，激起一阵烟尘，白衣少爷吃了一嘴土，好不难受，张口骂道：“该死的狗奴才，敢侮辱本少爷！小心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领骑的人似乎听清了白衣少爷的辱骂，勒马掉头，率领十余骑复又杀回他身边，道：“小子，你是谁？敢在秣陵郡放肆！谁不知道，方圆百里内只有我家少主堪自称少爷，你算老几？”
“就因为我自称少爷，你们便要跟我过不去？那好，本少爷还就自称少爷了！本少爷，本少爷，本少爷……”白衣少爷公然挑衅，但对方毕竟有十几个人，他也着实不敢托大，右手已经按在剑柄上。
“妈的！”领骑大怒，一声令下，这十余骑便将白衣少爷围了个严实。“给我上！”这十余人当即拔出佩刀，同时从马首右侧朝白衣少爷砍去，务求一击杀敌，决不含糊。
白衣少爷左手按住剑鞘，闪电般下伏，右手拔剑，只一个旋转，便听得十余匹马一起嘶鸣，又见地上多了十几个躺着的人——正是那十几个骑师！原来这一剑已将十余匹马的前蹄削去！
“你们给我洗干净耳朵听清楚——本少爷小狐，小狐少爷是也，打遍天下无敌手，风流倜傥，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小狐少爷！……”白衣少爷右手执剑指着领骑的咽喉道，俊秀的脸上充满了得意，甚至忘形。“谁说秣陵只有你家少主堪称少爷！让他出来见我，大家比试比试啊！”
“你叫小狐？”一个声音从小狐身后传来。
十余骑师立即爬起来朝小狐身后那人跪下，齐声道：“少爷！”
小狐心下微震，扭过头去，只见一个大约长他一两岁的青年卓立街头，通身褐衣，披褐袍，手上宝剑竟是为黄金剑鞘所包裹！“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少主？”他指指仍倒在地上的领骑，“来和本少爷过过招吧？”
褐衣少爷摇摇头，轻抚手上的黄金剑鞘道：“你只重视招式表面套路，但内功底子却异常薄弱，大概从没专门修习过什么内功心法吧？”褐衣少爷言罢，一股气流从他脚地升起，激得褐衣褐袍随之飘起，内力深厚可见一般。“试问，凭你那软绵绵的长剑又如何伤得到我？你又凭什么与我一较长短了？”
小狐看得入神，他确实没有修习过任何内功，与眼前的褐袍少爷相比确是相形见绌。
“不打啦，不打啦！没法子打！”小狐收剑入鞘，边喊边向褐袍少爷走过去，“我承认，我确实打不过你，只不知道老兄姓什名谁啊？”拿得起，放得下，这便也是豪迈的表现。
骑师们正准备拦住小狐，却被褐袍少爷喝退。“我叫布莱克，祖上两代才从西域来到中土，定居扬州秣陵。”
小狐仔细端详布莱克，欣然道：“怪不得你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与众不同！我们都是黑头发、黑眼睛，独你是棕头发、灰眼睛哩！”他又绕着布莱克转了两圈。“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浑身珠光宝气，小弟真是自愧不如！”
小狐不自觉“谦虚”起来，布莱克笑道：“怎么？小狐少爷突然变得这么谦虚了？看你也只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以后便叫我大哥吧，横竖我长你几岁。”
小狐长揖道：“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布莱克连忙对揖道：“贤弟请受愚兄一拜！”
年轻人就是这么可爱，说上几句话，或共饮几碗酒便可结拜为兄弟，这正是交浅谊深的表现。在乱世中，这纯真的兄弟情，就好像稀世宝玉一般珍贵。然而乱世无常，这纯真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
布莱克遣退一众骑师，与小狐并肩漫步于秣陵街头。
“大哥，你要离家出走？”
“嗯，我的父亲过分疼爱我，家仆们都对我毕恭毕敬。这让我感到无趣，我要出去闯荡，要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那……这是一个机会！我想你也是因为少个同伴才迟迟不能下定决心去摆脱家庭的束缚吧？”小狐手摸下巴，装作狡猾道。
“贤弟的意思是？……”布莱克隐隐猜到小狐的意思，试探地问道。
“当然是现在就走啦！”小狐道，“我这儿有二十几两银子，足够买下两匹快马，你我一人一骑……还怕逃不出大哥你老爹的手掌心？”
布莱克大喜，当即溜回家去，瞒着父亲和绝大多数家仆牵出两匹骏马。有他这贵族大少爷在，根本无需他的好兄弟破财。

两匹马笃笃飞驰，径直出了秣陵城门，往柴桑方向去了。一路湖光山色，秀丽迷人，二人每逢酒馆必进去痛饮一场，细谈之下，真个相逢恨晚。就这样过了四天，距柴桑只余二十余里，二人决定不再在客栈歇脚，要在天黑之前到达目的地。

“到柴桑也只是歇歇而已。”小狐道，“我们可以到中原去。我一路从中原走来，知道有人向朝廷公然造反，人们称他们是黄巾党。咱们可以一起去造反，也可以从军拒贼，总之这么平平淡淡的生活我过不下去，我要出人头地，这样才能得到别人的认同！……”
虽然小狐年龄比布莱克小，但他的阅历似乎更博于从小拘禁教育的大哥。
“结交江湖豪杰确实是一大乐事。”不知为何，布莱克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小狐没有注意这一细节，继续讲他的江湖经历。
正当两人聊得兴起时，背后传来这么一个声响—— “不要再往前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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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0:55:22

二、致命的飞刀 “不要再往前走啦！……” 二人闻声回头，却不见人影。 “我在这里啊，不要再往前走啦。” 二人又转过头来，见一个年约三十，手执折扇、腰揣酒壶的青衣男子立在他们的马前。这人整洁的胡须在临近黄昏的阳光下透显出淡淡紫色，令人一见难忘。 “这位大哥，你的胡子好漂亮啊！”小狐被这人容貌所吸引好奇地道。 布莱克却想到了与小狐想的全不着边的东西。“在我们回头之前，这人肯定在我们身后！因为那句话绝对是从我们背后传来的，这是千真万确的！可是，就在我们转头的刹那间，她竟能跃到正面去……这人轻功之高简直匪夷所思，他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布莱克不禁多看了那人几眼，那透着淡淡紫色的美髯让他想到一个人—— “阁下是天日吧？”布莱克问道。 “嗯？”那人作吃惊状，“我不记得我见过你啊？” “天下间除了美酒与美女，又有多少人能令阁下铭记在心？不过，阁下即使不记得我，也当认得我的父亲摩诘吧？” “哦——”那人恍然大悟。“原来是摩诘兄的公子，褐袍布莱克少侠！失敬失敬！当日在你爹府上痛饮三天，确实与你有过几面之缘！哎哎，造清酒的美味实在令人回味啊，想想那天……” “不是，不是，这位大哥，您不是说不让我们往前走么？为什么啊？拜托不要挡在这里乱侃……”小狐见天日谈到酒便收不住口，急忙把话题引回来。 “嗯，你说得很对。”天日正容道，“其实也没什么，一伙盗贼要进城，不过只要有布莱克在就不用担心了，那些盗贼功夫很差，单打独斗都不是他的对手。嗨，盗贼嘛，又有几个是真正高手的……” “拜托！”小狐眯着眼笑道，“盗贼能跟你讲道义啊，他们肯定会一拥而上，群起而攻……攻……攻我们啊！” 天日一愣，道：“呃，那我还是和你们一起走吧，反正我也挺长时间没打过架了，万一打不过，带着你们俩人逃跑也是绰绰有余吧！啊哈哈哈哈……” 小狐向布莱克使了个眼色，悄声道：“这人很厉害么？看起来像个疯子……” 布莱克回道：“老爹说是，不过……” 三人两骑，但天日脚步轻盈，近乎御风而行，轻功实在已入化境，只不知手上功夫如何？看他身上除了一个酒瓶子和一把折扇之外，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在手里。难道它是个拳脚高手？但看那轻浮、随意的处世态度，绝难把他与什么高手联系在一起！布莱克一直暗中打量他，但似乎仍是看不透，看不透这个酒鬼兼色鬼的深浅。小狐的表情更加凝重，他一直以为他的大哥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公子哥儿，最多也只是在秣陵一带很有名。想不到他的名气竟比自己想象的大得多，连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也与他有点薄交。仔细想想一路上住过的客店、义庄的老板伙计对他们都很恭敬，想来自己也是托了这位义兄的福了！小狐垂下头，轻抚马首，他立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的名字！ 突然，天日大喊一声“小心”，小狐猛地抬头，一把飞刀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 小狐反应奇快，长剑连鞘挡住飞刀，只听得“乒”的一声，剑鞘裂成片碎，全无内力根基的小狐竟连人带马被震飞去，滑地逾丈方才停止，那马落地即被震毙！ 小狐咯出一大口鲜血，勉强睁开眼向前方望去，见——飞刀，数十把飞刀如数千、数万只飞蝗般向布莱克、天日淹去！他抓起掉落远处的长剑，幸好它还没有像剑鞘般被震碎。“不是说没有高手么？这些飞刀肯定是一流高手甩出来的！……哎哟……”小狐不忿地嘟囔着，但他却忽略了一个细节：没有内功根底的他，被灌足内力的飞刀击中，除了落地有些疼之外，竟仍能活动自如？没受内伤？ 布莱克将内力提足十成，右手执剑，左手握黄金剑鞘，双“剑”并用，接连卸下十一把飞刀；天日则施展惊人身法，避过飞刀后用折扇轻拍刀柄，使飞刀向地面飞去。 小狐提剑向前冲，他不想两人认为自己没有实力自保，不希望自己在别人眼中只是个累赘！所以，即使明知自己没有足够实力与发刀者一拼也要向前冲——毕竟他大哥和天日的武功都不是盖的，自己应该不会受袭才对…… 然而天不从人愿，布莱克和天日先后漏截一柄飞刀，直向小狐飞去！ “妈呀——”小狐大喊一声，惊骇已极。幸好它仍能勉强保持冷静，举剑硬挡。谁知两柄飞刀竟几乎同时击在长剑上！ “义弟！”布莱克听到小狐的尖叫，慌忙回身欲赶去救援。但当他看到小狐“遇害”的情景后，他不禁呆住了—— 只见小狐双手高举，右手握着剑柄，左手捏着剑尖，两把飞刀一前一后被震上天去！而那个没有丝毫内力的小狐竟无恙般站着……

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0:57:38

三、借力大法 “义弟，你……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布莱克赶到小狐身边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把剑一横，那两把飞刀撞在剑上就被震出去了，我……我什么也没干啊？” “这应该是非常高明的挪移功法！”天日截下最后几把飞刀，飘到小狐面前，“你怎么会晓得这种邪门武功？” 小狐不知就里，反问道：“什么邪门武功啊？我只是从笑红尘大侠那里偷学了一点剑术而已……” “笑红尘？”布莱克和天日同时喊出来。这笑红尘乃是人称剑仙的北方首席剑客，与南方刀皇风竹并称“北笑南风”，此二人武功皆登峰造极，且各人心境宁静，除了每十年一次的约战外，绝少与他人动手。能一睹笑红尘的剑法，小狐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幸运儿；能从偷看中偷学，又说明他天资之高，实属罕见！ “你可知道，这套挪移功法实是魔教的不外传绝学？”天日不再去想笑红尘的问题。 “我……”小狐一时语塞。因为魔教行事极端，无恶不作，正道中人得必诛之！现在小狐身怀教内武功，是否就能说明他是魔教中人？“我小时候曾被一个黑衣人劫走，以后的事我都记不起来了，只知道我是被一对农人夫妇救醒的，不过中间隔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可能是三年，也可能是四年。到底什么时候拥有了这种力量，我也不知道啊……” “嗯……”天日见小狐表情诚恳，不似说谎，便也不多计较。他数了数地上的飞刀。“四十九把……”他说，眉头不禁锁得更紧了。 “四十九路夺命散刀？”布莱克联想到一个人，那是魔教天、地、东、南、西、北六大尊使中的地尊使鬼火。这鬼火以暗器名冠天下，黑白两道莫不闻风丧胆，四十九路夺命散刀正是他的得意之作。“难道是魔教的鬼火？” “不，”天日道，“以鬼火的功力，杀我们三人完全不必用足四十九把刀，大概三十五把就够了。但这人却用足了四十九把，且未能让我们任何一人留下性命，想来应是鬼火的弟子之类吧！” “那发刀者应该知道奈何不了我们，已知难而退了吧……”布莱克揣测道，“魔教此举恐怕是有意而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总觉得他们还会派更强的高手来袭击我们。不过有天日兄为伴，我兄弟二人自不用担心什么。” 天日眉毛一挑，道：“谁说我要与你们同行了？老子半天没沾到酒了，江南的酒我都尝遍了，也只有柴桑大户家中的药酒和你爹的造清算是不错。据说中原有美酒，老子就不等你们了，后会有期！”话未说完，人已在半空，箭也似地往北方飞去。 “真是个疯子！酒痴！”小狐得知自己拥有一套挪移功法，高兴得把烦心事儿都忘了。“既然这套挪移功法是魔教的招名，我自己再给它定个名字不就行了……叫什么好呢……”回想，在第一次被击中剑鞘时，他不自觉地将内力吐在地上，所以没有受伤且滑出了一丈多，第二次也是不自觉地吸收先一瞬到达的飞刀上残余的内力，随即吐在另一把飞刀上，造成两把飞刀同时被震飞景象。身怀如此绝技，他绝对可以实现出人头地的梦想——时间问题而已。“就叫借力大法好了！” “这么难听？”布莱克笑道。 “有什么难听？我不像大哥般有教养，学过四书五经，我只是在江湖里摸爬滚打长大的，要起名字还能顾及雅不雅么？” 二人仰天大笑，只可怜了被他们骑在胯下的马儿，此刻它已是连嘶鸣的力气也没有了。但小狐这“借力大法”是从何而来？因何而来？他所说的是真话？还是另有隐情？至少现在，布莱克不会去想这些，因为小狐是他的好兄弟。 半个时辰后，柴桑已在眼前了，但却没见过半个匪徒，二人也不去理会，牵着马进了城。 “这柴桑的窑子怎么这么多啊！也不知道有没有标志的姑娘……呵呵……” 二人把马寄放在一家客栈，漫步于柴桑最宽最长的街道上，两侧尽是青楼、酒家等风月消遣之地。小狐身上的二十几两银子还分文未动，不禁生出去逛窑子的念头——当然，这只是个念头。 “别开玩笑了。”布莱克道，“说说正事儿吧，你说到柴桑只是暂时歇歇脚，那……哪里才是你的目的地呢？” “中原啊……” “总不会真地去参加黄巾军吧？” 小狐愣了一下，随即推了布莱克一把，道：“不愧是我大哥！终于被你看穿啦！黄巾军算什么！我想要去洛阳，但并不想参军，只想见识一下大将军何进手下的龙、虎二飞将！” “龙、虎二飞将？他们是谁？” “看来大哥还是不太清楚中原的事儿啊！这龙、虎飞将可以说是汉朝最值得敬佩的人啦！龙将军皇甫嵩不但是位出色的领导者，在内政方面做得也很出色！”小狐似乎非常佩服皇甫嵩，说话间指手画脚，兴奋异常。 “皇甫嵩……这个人我倒是听爹说过，他是朝廷少有的忠臣……”布莱克想到当今朝廷奸佞专权，再想到自己从未到过的西域老家，心情不禁低落下来。 但小狐却没有注意这些细节，“虎飞将更可以算得上是纯粹的将军，天生为战而生的无敌的统帅！”他的手握成了拳头，越说越兴奋。“他叫闲闲，手下的士兵纪律性超强，仿佛他能控制士卒的思想一般！” “天生的将才！士兵的纪律性也是左右战局的关键一环。”布莱克从失落中回过神来道。 “是啊，据说他在战场上从没打过败仗。而且这次打击黄巾贼，他也是功不可没。两个月前他才率兵攻克了陈留……”小狐用力挥拳，显出他对闲闲的崇拜犹在皇甫嵩之上。 但布莱克却示意小狐不要再说下去了，他的手正指向远方。

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0:59:15

四、手握强弩的童仆 小狐顺着布莱克所指方向望去，见一群人围着什么，从远处看不清楚。二人走到附近，原来是一伙流氓围着两个人，一个青年，一个少年。青年与布莱克年纪相若，二十出头；少年大概只有十四、五岁，他的手上拿着一把铁弩，与众不同的是，这把弩上竟有五根弦。 “鲁兄，你想不到吧，今天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我！”那群流氓中一个身高近八尺的汉子道。 “我万万想不到，你竟然会走到这一步！我本来对你有恩，何苦要恩将仇报呢？”姓鲁的那个人似乎显得很无辜。 “对我有恩？”那汉子差点笑出声来，扯开嗓子，大声讽刺道：“一碗冷饭，算他娘的什么恩？我区星英雄落难，哪到你来伪善同情？我自有能耐，你算老几来管我的事儿？”这区星讲出来的“道理”简直不可理喻，听得小狐二人好气又好笑。 “你……怎么这么想？……”鲁兄气得语塞，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他身前的少年却仍义愤填膺地道：“不许你侮辱老爷！”说着，三支弩箭已经架在弩上。“我的五弦弩强度高达两百石！发箭必夺你们性命！” “哈哈哈哈……”区星仰天大笑道，“我真想不到啊，鲁兄，你竟然养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小子，没头没脑！两百石？一般人能拉得动两百石的弓弩？何况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简直是笑话！既然这小鬼能上弦，说明这弩机最多只有四十石，又何惧之有？哈哈……” 区星突然止住笑声，因为他看到少年手上的五弦弩寒光一闪，三支箭矢应声而出，破风袭来！他向右侧伏倒，险险避过，却狼狈异常！“你……怎么可能？”可能！区星不相信这小子竟真能放出如此强而有力的箭，更不敢相信的是，他的三个手下已经成为箭下亡魂，且箭矢穿胸而过，直钉在树上——若不是两百石的强弩，绝不可能有如此威力！ 区星刚要站起来，却发现一把冰凉的宝剑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布莱克褐袍迎风飘动，看也不看区星一眼，仿佛这人中渣滓没有资格玷污他的双眼。“快滚，否则……”布莱克威胁道。 区星当然不服，正要向手下发令，却见那些人不是中了箭，就是挨了剑，小狐已经站在鲁兄和少年前方。 “让我投降！……”区星忿忿不平，但他又见到一人骑快马向这边飞驰而来，那骑兵身上的铠甲他是认得的。 “大王……”骑兵飞身下马，却见大王区星受制于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双目游走于区星、布莱克之间。 区星刚要站起来，却又被布莱克压了下去。 “你不是说要让我滚么？现在我要走了，你又不让。这算什么意思？”区星急中生智，反逼布莱克。 布莱克望了鲁兄一眼，鲁兄点点头，示意布莱克放了区星。 布莱克收剑回鞘，区星站起身，不忿地“哼”了一声，与骑兵小声交谈了几句，忽然大喊一声“不好”，夺下骑兵的马便往城外跑。骑兵被迫只能跑着追在后面。 “这人真差劲！”小狐一抹鼻子，转身对鲁兄说：“这位鲁先生，您怎么惹上这么一个不讲理的人啊？这么放走他行么？” “唉！少侠有所不知，这人当初只是个沿街要饭的花子，我看他可怜，便在冷饭里藏了一锭金子给他，谁知道……唉！”鲁兄叹了口气。 “金子啊……”小狐小声嘟囔，当然，别人都没有听到。 “哦！对了！”鲁兄忽然想到些什么，“承蒙救命之恩，敝人鲁肃，字子敬，敢问两位恩人高姓大名？” “高姓大名没有，低姓小名倒还说的出口。”小狐调侃道，“我是小狐少爷，那位是我的结义哥哥布莱克少爷！” 布莱克等了小狐一眼，似在说：“报名即可，还说什么少爷不少爷的……”他走到跟随鲁肃的少年身前，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大智！”少年大声答道。 “你会武功么？” “不会！” “那……你为什么还敢与那群流氓抗衡？” “因为老老爷和老爷对我有恩，所以我要保护老爷！” 布莱克心想，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为了报恩不惜惹上难缠的流氓。打量之下，大智手上的五弦弩吸引了布莱克。“这弩是你的？” “嗯，是我自己做的。虽然是两百石的强弩，但我用五根四十石的绳索勒一张弩，不但威力强大，我也拉得动！”他取出一支箭架在弩机上，分五次勒好。虽然上弦速度稍缓，但这一剑放出去，中箭者仍能活命便是奇迹！ 鲁肃问明了小狐、布莱克要去中原，沉默一番，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你们照顾大智？” “啊？”小狐与布莱克齐声道。 “是这样的，”鲁肃解释道，“大智是一个破落地主的后代，辗转于九年前投入我父门下作了童仆。两年前，我父病故，他便一直跟着我。他虽然不会武功，但心灵手巧，对弓弩极有研究。他画的几张弓弩机关图都被铁匠、木匠门奉为上品，这把五弦弩就是他的得意之作。”他指指大智手上的弩。 “神童啊！”小狐叹道。 “是，所以我想，他跟着我最多只能在江南有所作为，既然两位要往北去，不知可否让他同行？见见世面，他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鲁肃语气恳切，小狐和布莱克本来很难拒绝，也不想拒绝，但考虑到随时可能出现的鬼火与魔教其他人，他们不禁犹豫了。“这个……跟着我们怕会有危险的，我们不知道那里惹上了魔教，半个多时辰前还险些死在地尊使鬼火的弟子手上……” “我不怕！”大智坚定地说，“只要有足够时间让我上好弩箭，再强的敌人我也不怕！”这句话并非夸口，方才射杀区星的手下，每一箭均命中敌人心坎，可见大智箭术之精准，在成人里也必属一流。“天下没有我射不中的人！” 最后补充的那句，让布莱克想到一个人——“不知大智你的快箭与天日的轻功一决高下，胜方会是谁？” “我！”大智毫不犹豫地答道。

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1:02:38

五、黑影 “我！”大智语气异常坚定，自豪感跃然脸上。 鲁肃解释道：“我和天日也算旧交，前些日子他到我府上喝酒，特意接了大智这一箭。大智用这五弦弩向他发箭，幸好他及时用金缕折扇挡下这一箭，否则必定横死当场。” “艺高人胆大。”布莱克道。 “我说只是酒鬼喝多了发疯玩儿命而已……”小狐道。 “大概是五天前吧，他才从我府上离开，但以他的性格，大喝一场之后若无美女相伴便会很不舒服……所以运气好的话，咱们也许能在这儿碰着他呢。” “不会啦……”小狐苦笑道，“半个时辰前，就是他和我们一起对付鬼火的弟子的。唉！不折不扣的酒鬼色鬼加死鬼！还说什么附近只有些武功稀松平常的……哦，应该就是那个叫区星的和他的手下吧……” 小狐又开始滔滔不绝地发表“演讲”，鲁肃、大智、布莱克相视而笑。 二人在鲁肃府上住了一夜。 “这鲁肃待我们真不错，还请我们吃这么好的东西！”小狐与布莱克回到寝室，兴奋地道。 “奇怪的是，鲁肃府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富豪们夸耀的珍奇藏品。”布莱克道，眉头紧锁。“充其量只是能看出来这儿是一个大户人家，正房稍有装饰罢了。其他的……” “其他的？还有什么不对劲的么？” “当然有，”布莱克道，“鲁肃其实是一个相当高明且擅长舌辩的人，更是在扬州唯一能与我爹相提并论的大富豪！” 小狐闻言起身，在房内转了一下，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听大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鲁肃有些神秘了。”小狐悄声道，“可他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哩！”小狐由此联想到另一个问题——要想出人头地，即使有了相当的实力也不能太过招摇，否则一旦锋芒太露，成了众矢之的，实力再强也是陡然。应该韬光养晦，永远不漏出自己的底。 第二天一早，二人连同大智告别鲁肃，往柴桑北面的陆口渡口去了，从这里乘船到乌林港，便已在长江以北了。 兄弟二人一路谈天说地，大智一直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手中抱着他的五弦弩。 城外五里就有一个马驿，鲁肃早就派人选好了三匹良驹，三人各骑一匹，脚程立即快了很多，黄昏间已经赶到渡口。奇怪的是，偌大的长江水面上却不见半只船的影子？ 小狐以为船只都停在渡口木楼里，正欲走过去，却被布莱克拉住。“大智，上弦！”他说，宝剑与黄金剑鞘已分别握在左、右手上。 小狐见布莱克如此紧张，随即拔剑准备应战。毕竟三人中只有布莱克真正修习过内功，当他看到江上没有船只的时候，一种高手间独有的精神感应信号引起了他的注意——这附近必定有比鬼火弟子更强出多倍的敌人在虎视眈眈！ “来了！” 布莱克话音未落，立见一个黑影从木楼中“飞”出，四个亮点儿激射，凌空炸出火花！布莱克拽起大智，与小狐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跃起，险险避过火花袭击。抬头再看，那黑影已经不见了，在毫无生息的情况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人轻功和那酒鬼有一拼，手上功夫更是狠得多了！”小狐望向布莱克，对来袭者的实力作出判断。 布莱克捡起炸开的碎片，凝视一阵，道：“是魔教东尊使！暗黑破坏者轻蛙！” 轻蛙，在魔教中轻功仅次于教主，来去急于风，暗杀一道的绝顶高手，除教主外，从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甚至连其他五大尊使也如是。因为每次出现必着一身黑衣，又精研火器，所以江湖中人都称他为“暗黑破坏者”。据说他曾挑战过刀皇风竹，却在三招内惨败，最后还是凭借轻功优势侥幸逃脱。但他这次的对手却远没有风竹可怕。 “他一定会等我们疏于防御时再进攻的。”布莱克道，“大智面对小楼，咱们两人贴在他背后！” 小狐、大智会意，纷纷照做。 因为不知道轻蛙会在何时从何方攻过来，所以三人背靠背，各守一方，受袭而不知的可能性便大大降低。 “三个小子……”听不出来声音从哪儿发出来，仿佛是来自地狱中的嘶吼，“你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儿——的……任你们如——何排阵，也躲不过我下一组攻击的……” “不要分心！”布莱克叮嘱道。 “我要出——去了！……” 三人凝神戒备，大智更已把手扣在扳机上。 突然，一个黑影以近乎凌驾人类反映神经的速度从木楼往东北方喷出，在江面上划出一道弧线，绕到西北方向三人袭来！大智在瞬间掌握到黑影的动向，“啪”地叩响扳机，一只劲箭破风而出，速度比那黑影更快，气势比那黑影更盛！ “噗！！”

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1:04:49

六、长江上的铃声 “中了！”大智兴奋地道。 箭射中了那黑影，但……那竟只是一蓬黑披风！ “误中副车！大智，快……” “来不及了！” 嘶吼声打断了布莱克的惊呼，黄昏的光被阴影挡住，死神已无声无息地降临在小狐等人头上——轻蛙已经从三人头顶上向下降，此时三人连抬头的时间也没有，只有任他宰割！一个火雷投下，三人绝没有幸免的可能！ 但一个声音却迫使青蛙不得不中止这志在必得的暗杀—— “给我住手！”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却真能令轻蛙收手，他在大智扬起的五弦驽上借力弹起，一个起落间已不知所踪，只听到他和那神秘声音的“对话”。 “老大，为什么阻我？再过半息（一秒），这三人必死无疑！” “我自有我的道理，我的决意，老二的手下已经被我砍了，你是亲自出手的，应该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吧？” “哼，教主那边呢？” “别老拿教主来压我！我要杀你应该不难，难不成你要以身来试？” “不……是……是……我走……” 原来阻止轻蛙的就是名震天下的魔教六大尊使之首——丝丝记忆！但他为什么要保住小狐三人的性命呢？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看来那个老大是个狠角色呢！”小狐长舒一口气道，“我去看看木楼里有没有渡船。” 果然，十几艘小船都被扔在木楼里，当然，还有十余具尸体，想来都是船夫的了。 “冷血！简直没有人性！”大智激动得眼泪都快涌出来了。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他杀过人，所以这不是恐惧的眼泪；但他所杀的都是大奸大恶之人，都是该死的人，眼下这些无辜的人的血，刺激着他的双眼。“魔教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只有十四岁的他，经道出这番话语，只怪道消魔长，让这么小的孩子早早地失去了童真。 “以我们的功力，要收拾魔教尊使实在太不现实了，我们需要磨练，需要提高。战斗中提高是个好方法，以战养战，肯定受益匪浅。但与尊使这级数的高手过招，无异于自寻死路”布莱克道，“如果要提高，我们三人切磋便可，只是大智的弩矢太霸道……” “我可以只用两根弦。”大智道。 “喂喂喂，”小狐吵道，“现在先不要说这个，咱们先上船过河，好不好？”他早把船推到江边。 江上清风徐来，三人郁闷的心情被一扫而空。 “啊哈！还是水上好！”小狐春光满面，“只是……”他把声音压低，“不知道有没有江贼出没啊？” “别乱说，”布莱克道，“哪会这么巧……” “叮——叮铃——” “什么声音？”小狐问道。 “似乎是铃铛声？”大智道。 “哪有这么响的铃铛啊？这附近又没有船？”小狐望向布莱克。 布莱克的身体似乎在颤抖，他说：“这确实是铃声……而且……这是锦帆贼的铃铛发出的……夺命之音！……” 锦帆贼乃是活跃于长江中游的水贼，以抢劫钱财，夺人性命而恶名昭著。不过渔民们却都不惧怕他，甚至对他们心存感激，因为锦帆贼素来劫富济贫，是心存正义的义贼。然而布莱克却不这么想，因为他出身贵族世家，交往的尽是些富商、老爷们，头脑中自然只被灌输了锦帆贼的贪得无厌和穷凶极恶。 “锦帆贼？那可是扬名江南的义贼啊？哪有那么可怕……”小狐只在江南呆过两个月，但他也从渔家口中闻得锦帆贼的令名。 “不可能！”布莱克道，“锦帆贼有四百余人，每个人都是武艺不下你我的强匪！”他指指小狐，吞了口口水，接着道：“据说他们的老大更是个绝顶高手，甚至不下于天下三大宗师！” 天下三大宗师，乃是漠北的刀剑双绝齐是，江南的登仙道长阿木与中原的大能隐者无知者。这三人都是三十年前便名慑江湖的高手，近年来却已不再露面，至于说锦帆贼首领的武艺与三大宗师不相伯仲，也只是后人的推测，并没有事实论据支持。 “叮——叮铃——” 又是一阵铃响。 “他们一定在附近！”布莱克越发焦急，“锦帆贼首领将是我们遇到的最强的对手！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只有死路一条！……” 小狐从没见布莱克这么惊恐过。布莱克一向是很冷静的，即使面对鬼火弟子、轻蛙时也没这么紧张过，既然他这么害怕，甚至畏惧到不能思考的地步，小狐不禁受到传染般打了个寒噤。“锦帆贼首……我们会死么？……我还要出人头地……”他喃喃自语，船上登时笼上一层阴霾。 “甘宁是好人！”大智不被低落的气氛所“感染”，大声道。 “甘宁？”小狐稍提起精神问道。 “就是你们说的锦帆贼首领，他叫甘宁，是个大好人！”大智为甘宁鸣冤道，“我四岁的时候饿昏在江边，就是他把我救起来，照顾我的……我绝不允许别人说他的坏话！” 小狐闻言，本想说些什么，但当他瞥见布莱克时，他又不得不把话吞回肚内——布莱克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大智的话，双手紧紧握着黄金宝剑，面无表情地坐在角落。 “你说的是真的么？”小狐低声问大智。 “当然！我有说假话的必要么？”大智不但没有压低音量，反而说得更大声，这一句反问直叫小狐不知从何答起。 这时，布莱克站起身来，改为单手拿剑，面冲大智勉强挤出笑容道：“好，我相信你……”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三人都没再说话。

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1:10:38

七、分道扬镳 江上的生活持续了几天，锦帆贼的铃声再也没有响起过。布莱克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因为乌林港已经出现在他眼前。 “大哥你看，大智说的有道理吧！七天了，咱们并没有受到袭击啊。”小狐道。 “嗯，我知道了。”布莱克嘴上这么说，心中却不这么想。“他终归是个江贼，也许是最近生意好，不缺我们身上这点儿钱，所以才故意放过我们而已！等哪天我们再到长江，他们随便找个借口便可以杀了我们！何况江贼杀人，根本不需要任何借口！”他望向大智，那孩子正在调整弩弦。“大智，别再弄了。”他说，“准备上岸吧。” 大智听了点点头，收起五弦弩。 江夏是荆北一带的战略要地，它位于汉江一侧，是沟通汉江与其干流长江的枢纽，战略意义极其重要。这里又是战国时赵国的首都邯郸旧址所在，黄鹤楼倚江而立，是数不尽的诗人、画家向往的神圣之地。 “想不到，江北也有如此美景。”布莱克抛开沉郁心事，赶在小狐、大智前进了城。 “那当然，”小狐跟上道，“江夏是荆州八俊之一——刘表的的管辖范围。不过我不喜欢刘表，他是个腐儒，优柔寡断，用人不重能力重名气。” 三人在江夏最大的客栈租了三间房，分别住下。因为离入夜还早，只呆了一个多时辰，好动的小狐便按耐不住，想与大智、布莱克去游街。他一溜小跑儿赶到布莱克的房间，敲了几下门，却半天不见回应。他伸手推门，那门竟没有上锁。“奇怪……”显然布莱克不在里边。他又找到大智，问道：“看到我大哥了么？” “嗯，不过他已经出去了。”大智答道。 “出去了？去哪里了？”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他是拿着剑出去了，且神情很凝重。” “凝重？……他出去多久了？” “怎也有大半个时辰了。” 正说着，一个人走到二人身边，正是布莱克。“在船上这几天，我想到一套剑法！”他说，“江水之势，时而柔，时而刚，柔而不软，刚而不烈，潮起潮落间变化万千。若真能将这江水之意演化为剑意、剑招……便绝对是世间少有的无俦剑法！” “结果如何？”小狐问道。 “我在江边驻足很久，却并无太大收获。我修行尚浅，若能再向师父……啊，不……” 布莱克欲言又止，似乎是因为言语中涉及了他的师父。他自幼被囚在家中，那他的师父是谁？为什么他要隐瞒？不知道，而小狐和大智听出布莱克有难言之隐，即使想知道，也不会多问。 以后十余天，三人分别做着不同的事儿。布莱克还是去汉江边，看早晚的潮汐，有时静坐思索，有时随浪舞剑，在江边的时间比在客栈中多得多；小狐则用这十多天逛遍了江夏城，结交了一批侠客——仅仅是所谓的吧，更在宫城也混了个脸熟；大智一直呆在客栈里，摆弄五弦弩，画画机关图，偶尔去工房与工匠讨教……三人间的关系越来越疏，终于有一天—— “我想我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了。”布莱克道，“我越来越清楚自己的渺小，我要去找我的师父，重新学艺。”他不再忌言师父，毕竟到了分别的时刻，他不想再隐瞒太多。 “大哥……你……”小狐一阵激动，话到嘴边就哽住了。” “兄弟，咱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毕竟共同患难过。你是我的第一个真正的朋友，别说十年，就算是百年、千年，我也不会忘了你。只是我必须在没有任何感情介入的条件下专心修炼，否则不可能领悟这套剑法……”布莱克脸上泛起一阵晶莹，为了武功，他选择了离开，但离开，毕竟还是会心痛的。为了不让小狐和大智察觉，他转过身去，纂紧了手中剑。“大智……我对鲁先生失约了，实在抱歉……” 大智听了却道：“不用管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既然大哥要走，我也要踏上独自修行的道路了！”小狐强忍住泪道，“我绝不会继续输给你，十年之后，我一定会比你更强！”他又望向大智，“如果我也离开，你独自一人……” “不要小看我！”大智从背后摸出一把弓。“这十几天又也没闲着，除了那把五弦弩，我有新作了一把短弓，适合近战，对付一般敌人也足够了！” 一阵沉默过后—— “十年……”布莱克道，“十年后的今天，我们三人在中原许昌再见，如何？” “十年？好漫长啊！”小狐已把哀伤全抛诸脑后，“好！我没有异议！十年后许昌见！大智怎么样？” “十年之后，大智之名已经扬于中原。”大智淡淡地道，仿佛瞬间稚气尽去。其实大智与三人接触并不深，但共历劫难且化险为夷，虽于二人不是兄弟，却也差不了多少了。 又是黄昏，城门外，残阳如血，天地间笼罩着一层离伤的色彩。布莱克、小狐、大智各牵一匹马，共道一声“珍重”，分别向东北、正北、西北三个方向飞驰而去。十年后，三人将在许昌聚首，到那时，三人又各将以什么身份重见昔日故友呢？还有，布莱克曾一度忌言师父，最后也没有道出师父姓名，他的师父到底是谁？ 入夜，漆黑的天空觅不到半点星光，那是因为一轮皓月攫去了群星的光辉——这天竟是望日（十五日），算算月份，刚好八月！想不到，三人分道扬镳之日，竟是他人一家团聚之时…… 却说小狐离开江夏向北方去，在距江夏近三百里外的义庄中遇到一个人，一个很熟悉，又可以肯定从没有见过的人。那人坐在庄内一个角落，嬉皮笑脸，混没个正形儿，正与一众农民饮酒玩笑。这人瞥见小狐，便起身过来招呼道：“这不是小狐么？你已经长这么大啦！”表情显得很恭敬，结手拜礼。 “你是谁？我肯定从没见过你！”说话间，小狐的手已按在剑柄上，只要稍有异动，必可在第一时间拔出应敌。 “别这么严阵以待嘛！”那人端来两杯酒，“一回生，两回熟，喝杯酒可就熟得更快啦！” 小狐恐防有诈，不肯接受。 那人见小狐不肯饮下，便连干两杯，道：“我真的是出于好意，看你风尘仆仆的，敬杯酒给你压惊而已。” 小狐仍不相信眼前这个人，他总觉得这个人非常神秘，让他摸不透。为了安全，他决定不在这义庄休息，转身便往门外走。刚行到门前，却不料脚下一软，就这么瘫倒在地上。他只感头重如灌了铅，眼皮不听使唤地往下坠。就再完全昏迷前的刹那，他看见那人的笑脸变得越发狰狞……

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1:12:30

第二章、虚无梦境 八、意外 小狐睁开双眼—— “你醒啦？你已经昏迷两天多了。”一个白须老人正扶在床前，旁边立着一个中年妇女，手中端着一个碗，碗里升起热气，想来应是汤药了。问话的正是白须老人，听他的声音浑厚，底气充沛，竟是个内家高手。 “老先生，这儿是……现在是几月份？”小狐问道。 “八月。” “八月？那我只昏迷了几天么？可是……”小狐心想，“这次与小时候被黑衣人掠走……惊人的相似！难道是我想错了？”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复又问道：“那今年是？……” 老人微笑，道：“癸酉年。” “癸酉年？”小狐惊呼，“那年是……甲子年！我竟昏迷了十年？不可能啊！……”他稍微冷静，道：“老先生，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未请教高兴大名啊？” “我没有名字，你大可以称我为卧龙先生。”老人道。 “您就是卧龙先生？” 卧龙先生号如其名，有伏龙之才。朝廷几次欲请他出仕，却都被婉拒。传说他精习道术，可以用符咒赋予纸人性命。 “都是道友们给的头衔，不值一提。”我龙先生道。“现在已经是八月初七了，马上回家去吧！”说着，那妇女搬来一批纸糊的骏马，卧龙先生以朱砂笔画符，含一口水喷在纸马上，一声“赦”，那纸马竟真的变成一匹活生生的白马！小狐瞪大了双眼，蔚为神迹。 “这匹马可以活动个把时辰，你骑上它到最近的驿站去购来一匹真马，赶快回家去，快到中秋了，别让家里人挂念。” 小狐谢过，翻身上马。他早就没了家人，他只是要在中秋前赶到许昌，去赴那十年之约。 卧龙先生的居住地在襄阳外的隆中岭，距许昌大约有十一、二天的行程。小狐身上实在分文没有，他灵机一动，在马驿用这匹“白色骏马”换来一匹中等马，向许昌直赶而去。两柱香后，白马即将变成纸马，小狐几乎能猜到马驿老板哭的样子。 八月十五日清晨，一匹马倒毙在城门前，他的骑师也随着倒在地上，便是小狐。 “终于……终于赶到了……”他喘着粗气，这几天日夜兼程，六、七天走过十天多的行程，他的辛苦可想而知。“好拍档……”他望着累死的马儿，“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 城楼上飘扬的大旗上绣着“曹”字。曹军领袖姓曹名操，字孟德，身长仅七尺，但其相貌不凡，不怒自威，且善于用人，唯才是举，在中原一带声望极高。然而小狐却无暇去想这些，他浅浅调息一番便进入城去，盼望能与布莱克、大智重逢。刚走到一个酒家门口，即听得里面有人在大吵—— “太难喝了！这叫酒么？简直就是污水！”随后传来一阵“叮当”的砸碗、摔盘子声，“别走！不给酒钱还砸老子东西！给我站住！”然后又是“噼里啪啦”的木桌木椅相撞发出的声响，“老子去别处喝酒，不喝你的污水啦！”话音未落，便见一人横飘出来，整洁的胡须在晨光照射下泛出淡淡紫色光彩。 “这不是酒鬼么？”小狐心想，“这家伙一点都没变啊……” 天日见到小狐，竟一眼认出，道：“这不是小狐吗？十年没见，你去哪里了？千万别在这儿喝酒，就里羼了好多水……” “你看到我大哥了么？我们约好在这里见面的。” 这时，酒家里冲出几个大汉，边跑边骂，朝天日追去。 天日似是没听见小狐的话，却也似看不见这些打手，接着道：“要说在中原，还是奉孝的泛齐就与孟德的杜康酒最香啦！尤其是杜康，曹兄只珍藏了十坛，我喝了两坛，你还是赶快去尝尝吧！……”话音未落，人已经飞出小狐视野之外。 “唉，算了……”小狐强烈克制自己，总算没有骂出声儿来，继续沿街行走。 许昌共有十四条大道，仅次于都城洛阳。小狐从清晨走到晌午也才只走遍了六条街。 “咕噜……”小狐低着头，肚子里不断传出不满的声音。“一天多没吃东西了……”他嘟囔着，步频越来越低。 这当儿，小狐忽然瞥见借口拐角处有一个铁匠铺，横匾上写着三个大字，从远处也能认清楚——百炼堂。铺外挂着长剑、匕首、朴刀、大刀、弓、弩各一，却是粗木制成。走进便听见锤炼声、叫卖声无数。 “这儿的生意不错嘛。”小狐暗忖道，走进铺内。 铺内空间比小狐想象的还要稍大些，一个正堂，东、西两壁各有一个内室，室内泛着红光。铺面里的掌柜显然同时是个铁匠，他身材魁梧，袒露上身，正向四个武林中人介绍一把形状怪异的弩。 “这把弩是堂主十几年前的作品，五根弦勒一把弩，只需用四十石的臂力就可以发挥两百石的威力！”掌柜道，拿着弩招摇，四个武林中人纷纷叫好。 “好弩，好弩，果然是好弩！”一个道。 “堂主果然好功力，十几岁就能打造出这么棒的精品！”另一个道。 “堂主锻造术天下称冠，不服不行！”又一个道。 小狐心中一阵鄙视，这三个人只会拍马屁，而且他知道五弦弩的破绽——上弦速度太慢。 “此弩以檀木敲制，并非锻造；五弦设置虽然新颖、省力，但上弦速度过慢，遇见真正的高手根本无用武之地。”最后一人道。 小狐和掌柜都暗暗心惊，这人显然是个深谙兵器的道儿上高手，否则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对五弦弩做出如此准确地判断。尤其小狐，他亲眼见到五弦弩射出的箭只击中了轻蛙的披风，仅仅是披风。 “这位先生说得不错，这把弩轻快、省力、威力强，最大的破绽就是上弦速度实在太慢了。”东边内室走出一个人，从外观上看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但却令小狐一眼认出来——这人就是大智，现在是名扬中原的百炼堂堂主。 这时，大智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小狐，笑逐颜开，方欲呼唤对方，脸上的喜悦却被惊骇所取代。小狐受到感染，心中涌起浓烈的不安，他猛地回过头去，却见—— 布莱克那面无血色至惨白的脸！

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1:13:57

九、又见飞刀 “大哥！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小狐惊得手足无措，慌忙扶住布莱克。 “我……赶来了……没……没有失约……”言罢，布莱克便晕厥过去。 黑暗的森林中，两把剑急速交击迸出火花，一方步步逼近，另一方节节败退。占优的剑客使把软剑，快如流星，剑过无痕！劣势者显然跟不上软剑剑客的速度，刺出两剑的时间已经足够那快剑手连出三剑！ “哈哈，你那剑招慢得好似乌龟，敢与我中原第一快剑手比快，注定你要尝到失败的滋味！”那软剑剑客嚣张道，把软剑缠在腰上，竟不打算再出手。 “不愧是人称剑过无痕的中原第一快剑手——伤痕！”劣势者道，“不过，武艺高低，不仅仅在于剑快与否。武功新法，快者易而慢者难，你的剑法虽然快极绝伦，但终不能晋入上乘。”他缓缓抬起手中宝剑，剑鞘竟是由黄金打造！——这人不是布莱克又是谁？“我在鲁地（山东半岛附近）潜修剑术已有十载，悟出此一套‘惊涛剑法’，你敢接么？” “动嘴皮子没用！”伤痕道，软剑仍旧缠在腰上。 布莱克微微一笑，内力急转，将宝剑震出鞘外，随即跃起接住，以出奇慢的速度向伤痕挪去。伤痕“哈哈”大笑，拔出软剑，瞬间向布莱克连攻十数剑，这份“快”的修为，中原当真无人出其右！很快地，布莱克已经被剑网包围，但他仍不慌忙，挥剑速度并没有加快，只是随意地刺出一剑，竟准确的敲在软剑剑背上。伤痕受此一击，剑速顿时放慢，布莱克乘机连抖无数剑影，比伤痕的剑更快，更将伤痕的头巾刺破落地。这剑影如狂风暴雨般从伤痕头顶降下，却偏偏都避过他的身体，在他身边的地面上狂轰烂炸，把他“囚禁”在所站的范围内。伤痕的绝对自信崩溃了，他是彻底的败了，敌人不但剑意比他深，连自己最擅长的快剑也被敌人比了下去，他的表情渐渐变得无助。布莱克彻底扭转了局势，占有绝对主动！ 十年间，布莱克在师父的指导下，完全将江水的潮汐融入剑意内，时而柔，时而刚，柔而不软，刚而不烈，演化刀剑法中，便是时而缓，时而速，缓而不慢，速而不急。这套剑法被他定名为“惊涛剑法”，分四式：暗流涌、暴雨潮、海啸袭、水龙涛。败下伤痕的两招正是剑意沉稳、古朴的暗流涌与剑意凌乱快极的暴雨潮。 “如何？中原第一快剑手？”布莱克收剑入鞘，两招杀败强敌，这就是他现在的实力。 “……”伤痕没有说话，一向以快著称的他，已经被一个更快的人杀死了——杀了他的绝对自信，便等于杀了这个人。 布莱克刚欲离开，却听到背后传来破风声，隐约可辨是飞刀，共十四把！ “这次刀势比十年前那个发刀者起码强了十倍！发刀人肯定就是地尊使鬼火本人！”怀着这个想法，布莱克心知不能硬拼，要想活命只有一个办法——躲！他在林中左突右冲，利用树木的掩护成功躲过所有飞刀的袭击！ “好。” 只一声，音量并不大，却偏偏使布莱克生出冰水灌顶的感觉，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鬼火没有再发刀，但也没有离去，为什么？因为他根本没有再发刀的必要——两把飞刀刚好斜击在树上相向而飞，两刀相遇，刀路即时改变，一高一底向布莱克后心，猛冲过去！布莱克鼓足十成内力，勉强脱离了对手制造的声场，但此刻已经来不及多做动作，那把飞刀已距他不足半尺！他气贯双腿，挪动步伐，堪堪避过后心要害，不过两把飞刀还是先后插中了他的右肩琵琶骨！布莱克“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右手一松，宝剑掉落地上，随后，人也跟着扑倒下去。 鬼火见一击得手，便不再追击，冷笑一声，施展高明轻功向西飞去。 森林中只剩下两个人。布莱克昏迷、或者死了，伤痕呆在那里，双眼直盯着鬼火离去的方向。 “快……太快了……”他痴痴地道，心神仍停在那十四把飞刀上。“美妙的弧线……太美了！……”他又发了一会儿呆，便忽然拔腿向着鬼火离去的方向跑去，也消失在森林的尽头。 伤痕离开一会儿后，从森林深处又窜出一个人。这人一身黑衣，身形却异常矮小，故绝不可能是在十年前找过布莱克麻烦的东尊使轻蛙！他遥遥盯着倒地的布莱克，又左右察看一番，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后，便也沿着鬼火与伤痕相同的方向，以比鬼火还高明的轻功，两个起落已消失不见了。 之后，一切如常，无风无浪。 忽然，布莱克竟猛地爬起来，坐在地上。 “可……可算是走了……”他的面色发白，右肩上还在缓缓滴血。“我必须……赶快赶到许昌去……”他支撑着站起来，点穴止血，向右偏南的许昌走去…… 原来他自知战斗力已失，便强忍着伤痛，采用内息，故意倒地不起。鬼火功力太高，想硬拼是不可能的，不过他自重身份，一击得手便不会再追击；伤痕迷恋于鬼火的力量，也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唯一不可知的是场内可能存在探子。魔教形式诡异，任何事情都会筹措周详，战场内有一、两个魔教探子不足为奇。在形式万全之前，任何异动都可能导致自己的寿命终结，所以，最好还是装死避劫较合宜。于是，布莱克一直在等，等到一个黑衣人出现，鬼鬼祟祟，当是一直要等的探子了。这探子的轻功比鬼火更高明，无论如何都不能小觑。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没有其他动静，便可推断出——只有一个探子在场，且已经离开了。至此，危险解除，伤疲交煎的布莱克才敢起身离开。他能在伤重之时还能冷静思考，得出万全之策，他的智慧之高可想而知——不！不是万全之策！因为时间的流逝，他的伤口不断滴血，伤势越发恶化，几乎严重到无法治愈的地步！ 但他还是支持着赶到了许昌，兑现了十年之约。 布莱克因何受得如此重的伤，诸多前因后果，竟在他昏迷后的梦境中重演了。 “大哥！你终于醒了！……” 布莱克听到小狐的声音，缓缓睁开了双眼。

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1:15:56

十、乐极生悲 布莱克睁开眼，见大智、小狐与那对武器颇有研究的武林中人守在床边，道：“我被鬼火袭击了！……”他把经过详细描述了一遍。小狐清楚鬼火弟子的利害，可想到鬼火本人的实力，再看到布莱克的伤势，不由得心悸起来。 布莱克见那武林中人，好生奇怪，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他和自己一样，都是棕头发、灰眼睛，而且他的双眼更大、更亮，鼻梁更高、更挺。“这位兄弟是哪里人？”布莱克问道。 “兄弟二字称得好。”那人道，“在下耶斯特，也是西域人，看长相也可知晓吧？” “原来是余毒国第一高手耶斯特兄！看你年纪与我相若，却已有如此实力，实在令人佩服！”布莱克虽从未到过故乡，但他也常向一些西域商人打听一些事儿，故此对耶斯特这个名字不感到陌生。 传说西域诸国不下二十个，其中以月氏国、余毒国实力最强。两国每三年都会派出五名本国最优秀的战士比武切磋，以武会友，增进双方友谊。七年前又是约定决战的一年，前四轮两国战平，余毒国便派出年仅二十三岁的耶斯特，月氏国派出一个年纪更小，最多只有二十岁的少年出战。耶斯特使一条长鞭，那月氏少年则用一对铜锏。二人恶斗数百回合，直斗得暗天黑地，星月无光，由正午斗至深夜，仍是胜负未分。最后两国国王叫停，此战以平局收场。从此，耶斯特和这名少年就被公认为并列的第一高手。中土人士把他们二人与匈奴大汗御赐天下第一勇士狂和羌国神秘的巫祭小霖并称为西域四大高手。 “区区薄名，都是朋友们胡乱称呼，何足挂齿？”耶斯特道。 小狐想到鲁肃，不由得对耶斯特起了堤防之心——越是谦虚的人，越有可能是顶尖的高手。 大智道：“既然布莱克兄已经醒了，那也没必要在这里躺着了。这里实在太热，反而不利于疗伤。还是去外边走动走动吧！” 四人并肩走在街上，行人见了大智纷纷行礼问好，看来他十年前所说的“十年之后，大智之名已扬于中原”已经被事实所证明，现在中原一带，没有人不知道百炼堂主大智的名字。 “曹操终于有行动了。”大智没来由地蹦出这么一句话。 众人不解。 “看那里。”大智手指右前方，一个男子正迎面走来，却没有瞧见大智。这人容貌极美，英姿飒爽，身材修长，步履轻盈、优雅。 “那是谁？”小狐问道。 “这应是许昌名士，现在曹操麾下首智——荀彧吧？”耶斯特道。 “不错，”大智道，“他叫荀彧，自文若，被曹操称为‘吾之子房’，他的谋略之深可想而知。许昌内小儿也会这么一首歌谣：‘开口就正午，日落扁月上，十天头长草，或字三撇旁。才过昔子牙，谋深似子房。’这就是；‘许昌荀彧’四字的字谜，后两句则是世人对他能力的评价。” “曹操有了他，看来大有前途啊。”小狐叹道。 “对，不过他马上会更有前途。”大智道。 “此话怎讲？”布莱克问。 “他前往的方向，正是冀州智首——郭嘉在许昌的家的方向。”大智答道，“郭嘉比荀彧更具有超人的洞察力，且他的玄学功力已经近乎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登仙道长阿木那境界，甚至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恐怖？”小狐疑道。 “确实如此，因为你所想的东西，他几乎都能看破。也就是说，你的思想在他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想不到中土竟有如此人才，只可惜我们余毒还没有这种人……”耶斯特道。 “对了，大智，”布莱克道，“你虽在许昌，却也不至于对当官的事儿这么了解吧？” 提到这事儿，大智脸上立即染上绯红。“这个……不太好说……” 小狐立即来了兴趣，问道：“这么神秘兮兮地做什么？有话就说嘛！” 大智摸了摸后脑勺，小声道：“小弟现在为曹公效力嘛！”可是，看他这么害羞的样子，仅仅因为效力于曹操么？他为什么为曹操效力？这些都没提到啊。 这也正是小狐要问的：“只因为这些？……不止吧？……” “还因为……”大智满脸通红，“因为……我……我媳妇儿……” “什么？！”小狐与布莱克齐声喊道。 “就是因为我媳妇儿嘛！有什么好多说的？……” 这十年来，小狐神秘失踪，布莱克隐居修炼，只有大智，他先在西北学了两年多冶炼技术，而后回到中原，便一直没有再离开。五年前，曹操呼吁十八路诸侯讨伐乱党暴相董卓，大智便加入曹军，以一个弓手伯长的身份参与了讨伐战。由于他擅长冶制兵器，战后受曹军资助在陈留、许昌、濮阳三城建立大小十余个堂口，并称为百炼堂，曹军将军以下、伯长以上的兵士所用武器都出自百炼堂。后来，曹操更把次女曹华许配给大智。 “你都去了媳妇儿啦？啊哈哈哈哈……”小狐捧腹大笑，“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弟妹啊？弟妹长什么样子呢？能吸引大智，又是曹操的女儿……那定必是国色天香，赛过昔日西施，对也不对？哈哈……”虽然他已年近三十，但好开玩笑的性格却依然没有改变。 大智的脸，就如傍晚霞光那么红…… 众人一路谈笑，来到大智府前。 大智家是按偏、裨将军的等级建设的，正门宽丈二，高两丈，门牌褐底红字，周有螺纹线装饰。正房，东、西厢房围成四方，中间是个前院，院东偏南出有个下限约八尺的景池。西厢房向南两丈处有侧门，仅通一人，向北两丈，与正房相隔处是厨房。府内共有仆人七名，六名侍女，一名马夫。但大智喜欢徒步上街，所以这马夫经常在家休息，同时兼些劈柴生火的活儿。 “夫人！夫人！来客人啦！”大智呼喊着往正厅去，却不见有人来迎。 “大智！等一下！”布莱克喝道，他感觉到正厅内没有一点儿生气，更有一股强大至难以形容的压迫感，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大智回头，不明白布莱克的意思，而就在这当儿，一只巨掌重重击在他的背门，发出“嘭”得巨响！大智顿时失去了知觉，直被震到小狐等人身后，落地后连滚三下方才止住，鲜血洒成一条线……

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1:20:17

十一、噩梦 击出这一掌的人，身高几达一丈，从正厅里走出来，挪步间的气势便仿如一只恶鬼从地狱深渊爬出来，慑人无比！ 布莱克心叫糟糕，这巨人绝对比鬼火强得多！那人走一步，天地便动摇一番，接近自己一寸，自己便距死亡近一分！且布莱克伤势未愈，小狐长途跋涉已经疲惫不堪，只有耶斯特的体力最为充沛，但即使他是西域四大高手之一，与眼前的人相比，恐怕也不是手脚。大智的远攻本应可以起到一定良效，但现在…… 然而枉自嗟呀，终也不是办法，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布莱克大喝一声，拔尖跃上高空，由上至下打出一招“暴雨潮”，无数剑花在那巨人眼前闪现。那巨人似是随意伸出二指，却准确地将宝剑夹住。布莱克心中吃惊，手上却不停着，手腕连动三下，但仍是抽剑不得。巨人冷笑，另一只手闪电出击，幸被布莱克闪过。布莱克气走全身，内力狂吐，左后黄金剑鞘猛击巨人头部太阳穴，同时右手再度发力，勉强在巨人两指间抖出又一招“暴雨潮”！那巨人先是太阳穴被击，虽不至受伤却也着实感到头晕，连动使手上力量减了两分。就是这少了的两分力，被“暴雨潮”击破，剑在二指间不断摩擦产生高温，几乎冒火。头晕与灼痛同时产生的疼痛刺激，使他不得已松开两指。 布莱克借力弹开，在地上轻点，反手再上，手中宝剑竟似膨胀了十倍，如惊涛拍岸般向那巨人袭去！这招正是“惊涛剑法”第三式——“海啸袭”！同时间，小狐与耶斯特已闪到巨人左右，剑、鞭齐出，向那巨人腰间刺去！ “可笑……”那巨人又是一声冷笑，竟用头部去迎布莱克的剑！布莱克不由得又吃一惊，担心巨人此举有诈，但刺出的剑实在太快，欲罢不能，剑尖正刺在巨人额前！……一阵强光闪过，却只见小狐和巨人分立在院内，布莱克和耶斯特已倒在地上，嘴角淌血，显然已受内伤。小狐咬紧牙关，将承受的功力尽数卸在地上，这才勉强站立不倒。 “你……晓得借力大法……不！是挪移功法！”小狐道，汗珠连成了一条条水线，沿着脸颊直滴到地上。 “没错！你的武功都是我传的！”巨人道，“而我，便是圣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尊使——丝丝记忆！” 小狐等人并没有吃惊，又如此强大的实力，不是天尊使又是谁？ “小子，你就是所谓的余毒国第一高手吧？”丝丝记忆望向耶斯特，“但我看你的实力不过尔尔，看来余毒国只有一群废柴而已。” “什么——？！”耶斯特怒极、恨极，不顾伤势地甩鞭向丝丝记忆冲去！ 丝丝记忆冷哼一声，举起右掌，仿佛只要耶斯特冲到他身边，他便有把握在一招间干掉这个余毒第一高手。 突然，丝丝记忆眼前多了一支箭！“这是！……”他迅速将手移到胸前，截住箭矢。箭是从耶斯特脸边滑过的，他顿时冷静了很多。 “要……要冷静啊……！”大智缓缓站起，手上拿着一把西域精铁炼制的长弓，腰间与背后的箭筒中还各有二十余支箭。 “说得没错！”布莱克也站起来，“冷静下来，我们未必会输的！” 小狐受到鼓舞，道：“好！咱们四人联手，我不信赢不了他！” 四人斗志高昂，但丝丝记忆并不紧张。他说：“你们的武器破不了我的硬气功，破不了我的硬气功，你们的力量便会被我吸收，我再把这些力量转移到你们身上，我本人不需耗费太多力气。刚才布莱克、耶斯特和小狐同时向我攻来，我把小狐的力挪到耶斯特身上，把耶斯特的力挪到布莱克身上，把布莱克的力挪到小狐身上。当然，我又把力增加了一倍……所以你们才会受这么重的伤——你们怎么可能有胜过我的能力呢？” “你说够了没有！”大智道，他料定自己的家人都已经死于这魔教天尊使之手，对他存有强烈的敌意。而其他三人也都是热血青年，虽无悲痛，但推想惨景，心中也充满了义愤！ “道理是怎么说也说不完的，”丝丝记忆道，“不过我可以举一个实在的例子，如果把我的实力定为数字一百，那么你们每人最多只有十！” “休要听他胡说，联手上！”布莱克退到井池边，一剑插入水中，内立急转，催剑震动，竟将水吸在剑上，螺旋上升。大智勒上四支剑，遥指丝丝记忆面门、咽喉、胸口、齐下三分四处。耶斯特甩动鞭子，发出“啪、啪”的声响，每响一声，力道便加重一倍！小狐则运功卓立，他要做什么？此刻还不知道。 “上！！” 一声脱口，大智四箭齐发；布莱克将水气、剑气凝成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水龙涛”即向丝丝记忆扑过去；耶斯特劲走全身，倾注鞭中，长鞭顿时伸直，利如长剑！ “哈哈哈……各自为政，难成气候！看本尊使一招破了你们吧！” 丝丝记忆全身笼上一层白气，显然是内息疾走，正是猛招的前奏！他双手高举，迎向布莱克和耶斯特——只需一人一掌，便可以将实力最强的两人除去，应付大智和小狐便容易得多了！然而—— “怎么会？……”丝丝记忆惊道！ 只见布莱克、耶斯特、大智分立，小狐立在丝丝记忆身后，长剑插入这魔教绝顶高手的后心！血沿着剑染满小狐的双手…… “你的硬气功被破了！这一招力道你是挪不了啦！”小狐反手将剑绞出，丝丝记忆背门登时血花四溅！小狐两个起落跃上正厅楼顶——四个人分四个方向包围了受伤的丝丝记忆！ “哼！你们以为这样就大局在握了？笑话！”丝丝记忆身上骤起白光，竟然消失不见！突然间，耶斯特眼前出现一只巨掌，斜坎而下，他只觉胸前一凉，连绝望的叫声都没有发出便被齐肩斩断！布莱克眼见耶斯特惨死，未及多想便被手刀斩下头颅！大智刚要上弦应敌，心脏便被硬生生轰出！小狐被白光所扰，一时睁不开眼，但当他睁开眼时，丝丝记忆已经携无匹杀气出现在他面前！“呃啊——！”

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1:22:42

第三章、北上 十二、梦醒 “呃啊——！”小狐从床上惊起，竟然没有死！ “你终于醒了，看来还算有点能耐。”好熟悉的声音，这人……不正是用迷药把小狐迷倒的那个人么？“做了噩梦么？看来药量还是多了一点儿。唉，不知道老大会不会因此责怪我啊。” “你是？……”小狐眼见这人道出与卧龙先生同样的话，又惊讶自己还活着，不禁问道。但当他看清了那人的样貌，不由得声音顿止。“你是！……那个用迷倒把我迷昏的人！你……你到底是谁？这十年……你把我和我的兄弟们怎么了？你……”小狐蓦地又停住，好像对于一些细节想不通。 “怎么？”那人问。 “你这十年……怎么一点儿也没变老？” “十年？什么十年？唉，看来我下的药还是太过了，把你弄得神志不清了，这回老大肯定会责怪我的……” “别闹了，独孤。”一个声音传来。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身高几近一丈的的巨汉开门进屋。 “丝丝记忆！”小狐与那人只一个照面便认出来，因为这人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正是残杀小狐三个伙伴的魔教天尊使——丝丝记忆！“还我三个兄弟命来！”他也不顾自己是赤手空拳的，从床上弹起，飞起一脚向丝丝记忆踢去！ “你这小子什么意思？”丝丝记忆随后抓住小狐，顺势将其丢到地上。“好像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独孤！你用了什么药？” 这一问，吓得“独孤”哆嗦了一下。“老……老大，我没多做什么啊，我只是按照你的意思把他迷倒带来这里……” “嗯……”丝丝记忆沉思一阵，道，“我明白了，他在梦中见到了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什么意思？”小狐不解其意，本就好奇心强的他，强忍下复仇心理问道。 “对！”丝丝记忆解释：“我认为，未来是如江河上的桥般，走不同的桥可以到达不同的地方，但总会有一个交汇处，让一些分支的路归到干路上。不过，你梦见的到底是未来的支路，又或是干路，这我无从去解，也不会去理会。我只知道，现在是中平元年，也就是甲子年，这里是汉朝皇城，司隶的洛阳。什么十年后……都是梦话，给我现实点！” “啊？！——”小狐大惊，这似乎与现实，至少是当时的现实来说偏离的太多了，根本无法让人相信的事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但……他又不得不相信，因为他已经从铜镜中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貌——刀眉星眼，长发伏肩，除了脸与衣衫有些污渍外，那份年轻贵公子的气势丝毫没变。“我还是‘十年前’的我？” “好了，小狐，你也正视一下你的师父吧。”丝丝记忆道。 “师父？”小狐问，但多少能猜到些，毕竟在那个亦幻亦真的梦中，这丝丝记忆便是会使用挪移功法的人。 “你小的时候，便是我让独孤辟将你虏来，暗中传授你挪移功法，再洗去你的记忆，交给一对农人夫妇的。”丝丝记忆交待道。 “为什么传我武功？” “因为你太重要了！”丝丝记忆似乎有些激动，他抬高了音量，随即又悄声道：“我也不瞒你，圣教教主在几年前失踪，这导致圣教趋于分裂！你也知道的，鬼火和轻蛙已经袭击过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杀我？……还害我险些连累了兄弟……” “你是请回教主的重要筹码，无论如何，我也要保证你无恙！因为……你！就是教主十八年前前往北方南皮郡时留下的一个——私生子！” 小狐“啊”地后退三步，倚在墙上，半响说不出话。“我是……我竟然是魔教教主的……儿子……”他心想，他今年正好十七岁，联系到十八年前……这似乎说得通！ “地、东尊使两尊使行踪未明，但他们已把矛头指向你，他们是不希望教主回来的。南、西两个废物心无大志，竟在吴郡和晋阳郡屯积兵力，欲意造反当个山大王，当真可笑已极！”“可笑已极”四个字是字字顿出。 “现在也只有我独孤辟明白老大的一片苦心、忠心。”独孤辟道，“所以你不要恨我们，只有我们才能保证你的安全啊！” “……”小狐沉思一阵，“师父。”他冲着丝丝记忆结手拜道。“那，我想去街上转悠转悠，买把好剑傍身，顺便洗个澡、换件衣服……您老人家应该不会反对吧？” “随你。”丝丝记忆道，“独孤，和他一起去吧，好好伺候咱们这位少爷。” 洛阳是当时世上最繁华的大都市，共有大道三十二条，四通八达。内有人口八十余万，是长安、长沙、下邳三大城市的人口总合。城外一马平川，看似难以固守，实际上洛阳正是天下最为坚固的堡垒。城东有虎牢、汜水两关，边至高山，从东面进入洛阳只有通过关卡才可以。城西有一南北、一东西两个异向关卡，分别是潼关和函谷关。从战国起，这两个关卡就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它们时秦国足以坚守，安内后攘外。城北过黄河，有河内城作为洛阳的主要粮食供应点，再往北又有一道关卡名壶关，最后再加上洛阳南面的秦岭山脉，整个司隶被罩在其中，想要破城难过登天。 小狐二人来到街上，恰碰见朝廷军攻破黄巾贼凯旋。一路上人潮人海，一人一骑走在军队最前面，享受着一浪高过一浪的“虎将军威武”，向围观百姓致意。这人便是闲闲，汉朝的军神，只要有他在，历次征战绝无输数。见他一身亮银铠甲，御赐的黄袍披风迎风飘着，果然威武绝伦。一队士卒过后，有一个着墨色铠甲的将军策马走过，便是龙飞将皇甫嵩。而后有功的诸郡太守等也纷纷走过，但与前两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倒是代县太守刘焉手下的三名士卒格外引人注目。走在最前面的是个身长约七尺许的人，脸白如纸，口如涂脂，双耳垂肩，两手过膝，当真一副怪相；身后那人身高几达丝丝记忆的程度，长髯飘飘，约有二尺余，面如重枣，卧蚕眉，丹凤眼，手提一把大刀，望去惊为天人；最后的是个黑脸汉子，生的豹头环眼，虬髯凌乱，手上一根丈八点钢矛，凶神恶煞。 “那三人都什么来路的？看起来不像等闲之辈。”小湖悄声问独孤辟。 “那三人是结义兄弟，白脸的叫刘备，红脸的叫关羽，黑脸的是张飞。这三人中，后两个人武功绝顶，可能犹在老大之上。”他忽然觉得不妥，忙补充道：“但老大会挪移功法，即使百人围攻也不怕，嘿嘿……” 小狐在铁匠铺购得一把乌金宝剑，有独孤辟在，他根本不必在乎物品的价钱，而且，花他的钱比花兄长布莱克的钱要舒服多了。后来小狐又洗净了身子，换了一套新衫——依旧是白衣，料子更是上等丝绸。一圈溜下来，小狐共记了四百两的账，独孤辟跟在后面，沿家付钱，背上已经汗湿了。 “独孤兄，咱们回去吧，我也玩够了。”小狐道。 “啊！那当然好，那当然好！”独孤辟喜道。 然而老天偏不让独孤辟省下剩余的钱—— “两位，看看这些东西吧？”一个带有西域月氏口音的人道，“都是西域上等兵刃、饰品等，不看一看很吃亏的哟！” 小狐问声望去，见一个约比自己大上一、两岁，样貌与布莱克有几分相似的少年正拽着一辆毛驴车走来。这人身着软皮甲，腰间挂着一对铜锏，虽是商人，却更有几分少年英雄的味道。

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1:25:10

十三、危机的先兆 “我来看看你所说的上等兵刃。”小狐嘲道，他刚购得一把乌金宝剑，实是跃跃欲找人试招，现在看到这西域人身上带着奇形兵刃，料定是个高手，且看其年龄与自己相若，故武功也很可能与自己相当——憋了好长时间，终于又遇到“对手”，真是再好不过。 “这些便可算得上是上等兵刃么？”小狐从驴车上抄起两把弯刀，向天上抛去，抽出乌金宝剑对准两把刀，用力横坎——两把弯刀立时被砍成两段。“呵呵，华而不实，这哪里算得上是上等兵刃？碎料而已。” “你是成心来惹事的？”那西域人压低声音道。 “是，又怎样？”小狐低着头，从长发缝里看着对方笑道。 独孤辟苦笑摇头，“唉！老大又要骂我了……” “我叫尼克，你最好记住，否则去找阎王报到时可没债去讨！” “我叫小狐，你也记住吧。” 尼克内力催逼，双锏“嗡”地飞出，有生命般来到双手上。“看我的双锏！——” 与此同时，北海城西北方向二百余里的五岳至尊——泰山上…… “师父，就是这样了，我知道这是一场梦，又或许是迟早要发生的……未来的事……”这是布莱克的声音。那么，与他对话的就是他师父本人了？ “你不必担心。”无法形容这声音，仿佛是来自天籁的最纯净、清凉的山泉，抚慰人们受创的心灵。“那梦也许是未来，但却绝对不是唯一的未来。如果你用心修行，你的武艺绝不止于梦中的境界，你甚至可以战胜那个魔教天尊使。” “可是……” “不要再想了，专心修炼吧。” “是……” 不只是小狐和布莱克，身在漠北匈奴部落的大智也作了同样的梦。 “奇怪，这是什么梦，怎么这么真实啊……” 这时，一个身着兽皮的高大匈奴汉子走到大智身边，道：“胡思乱想什么！汉人，别忘了，你是来学习技术的，如果两年后你的成绩让我不满意，堕了我天下第一高手、铸剑大师——狂的威名，我绝不会绕了你。” “是的，师父。”大智淡淡地答道。 “好了，先歇一会儿，出来锻炼臂力。” 视野回到洛阳，小狐与尼克激斗正酣。小狐充分发挥借力大法，挡架、出招间，几乎完全不消耗自己的体力；而尼克的双锏一攻一守，丝毫不落下风，挥动间似有意还无意，锏法显然已入上乘。独孤辟在一旁观看，直感到长江后两推前浪，自己除下毒技术外，武功水平已经被这两个小辈追上。 剑锏交击，二人各自弹开。 “哈哈！痛快！真痛快！”小狐笑道，“想不到我刚才淘来一把剑便能与实力相当的对手过招！” “论武功，你在我之上。看你打到现在还像没事儿一样，我可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尼克道，“不过你不说一声就来试剑，还毁了我的东西，这笔账怎么算？” 小狐斜视独孤辟。 “唉——”独孤辟长叹一口气，晓得小狐是在向自己求助。“这位尼克先生，”他说，“那两把弯刀需要多少银子？我来赔吧。” 尼克看看独孤辟，又望了一眼小狐，道：“那两把弯刀不是用来作战的，是上等的装饰品，刀身是纯金的，刀把上镶着玛瑙、珍珠等宝玉，一把可以卖到两千两，这位小狐先生毁了两把……”独孤辟的冷汗都冒出来了。“算你便宜些吧。”尼克接着道，“就合一把一千五百两，我今天交了小狐兄这个朋友了。” 独孤辟右手颤抖着摸出一张三千两的银票，递给尼克，耳边却又响起小狐的声音——“不打不相识，这句话说得真好。你把我当朋友，我也把你当朋友，四千两我全付，多说就不是兄弟！”独孤辟几乎晕倒，但还是不情愿地付了钱。 “看来你是个颇讲义气的人，中原朋友。”尼克道，但他当然不知道，小狐是在慷他人之慨。“会喝酒吧？”他问，从驴车中间的精致盒子中取出两个雕工细腻的小瓶儿。 “既为江湖人，不会喝酒算什么？看你有什么好酒！”小狐说着，接过一个瓶子，刚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奶香便扑鼻而来。“这是什么酒？好香啊！”小狐浅呷一口，暖流之流入心肺，舒畅快活无比。 “啊，这是我们月氏人的醴酒，在西域、匈奴、羌地酿制方便，所以价格不高。但是中原人却没有酿制的技术，所以这种酒在中原往往可以卖到西域的三、四十倍。” “这么暴利？” 尼克笑了笑，道：“商人嘛，利益最重要，虽说我年纪不大，但对这些人情世故了解的还是不少。” 刚欲对饮，一直沉默的独孤辟走来打断了二人。“少爷，打断一下，看那边。”他向城门方向瞥了一眼。 尼克和小狐顺着望去，见一个五短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往宫城方向走着，身后跟着百余名亲兵。 “这是当朝大将军何进。”独孤辟道，“他要出事儿了。” 小狐不明白独孤辟的意思，尼克示意小狐，见大将军何进所过之处，一些坐着的、聊天的、做买卖的人纷纷罢手，以不同的速度随何进往宫城方向移去。看来他是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了。 “这年头连朝廷大员都会遭暗算？世风日下！汉廷算是没有希望了。”小狐嘲弄般叹道。“不过咱们总不能任国家这么混乱下去吧？” “哈，刚才与你打上瘾了，现在确实有些手痒。”尼克抚摸着双锏道。 “唉！”已经难以数清这一路上独孤辟的叹气次数了，“就算要去打架也轮不上你们啊，放心吧，刚才我们见到的那三个奇貌士兵必定会前来保护大将军的。” 小狐横了独孤辟一眼，道：“独孤啊，本少爷可不是要保护大将军的，我只是想找人打架而已。”他和尼克相视而笑。独孤辟又再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随着二人往宫城方向走去。

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1:26:54

十四、政变 那大将军何进在宫城门前下马，昂首阔步地拾级而上，浑不知沿阶梯两侧的士兵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持着兵器的手微微颤抖，牙齿愈咬愈紧，几乎淌出血来。何进身后的百余名亲卫兵此时在阶梯下站定，阶上稍有异动，这百余人一拥而上，两旁的士兵绝难幸免！但若那些士兵先一步抢杀了何进，汉朝势必陷于崩溃的边缘。然而那百余士兵目光如炯，好像在等着什么，难道何进对此次暗杀早已察觉？ 何进面不改色，距宫门只余五十步。那宫门一侧立着的太监却突然传道：“大将军——到——！” “到”字一出，两旁的士兵立即挺戈向何进刺去！然而阶下那近两百名亲兵也展开了行动，拔剑攻向持戈士兵！何进竟也是个武学大家，临危不乱，配剑弑处溅血，并舞动披风将士兵们掀翻，占据主动。 “张让！我早料到你有此一招！”何进冲那大太监吼道，“幸亏我早有防备，否则真要着了你的道！”目前，汉朝实权一部分由何进掌控，另一部分则由太监控制，这张让正是最猖狂、嚣张的十常侍之首！ “你以为你挡得了那几十个人就能胜券在握么？”那张让捏着尖细嗓子道，“我既决定杀你，你便绝没有幸免的可能！”只见宫门内又涌出一群甲兵，竟是皇帝直属的汉朝个人战力最强的五百名士兵！“啊哈哈哈……你与我比心计、武功都注定败阵！这五百甲兵去招呼你的亲兵，你敢与我单打独斗么？” “你……”何进确没料到张让有此后招，论形势，他在士兵较量上处于绝对弱势，且张让的武功深浅从没露过底，但既然张让敢向身经百战的自己挑战，那便必定有其深不可测的实力。“好！我就接受你的挑战！”然而何进毕竟是久经战阵的将军，临大敌而不慌，加上他本就自恃一身武功，故而无惧挑战。 “挑战？哈哈哈……”张让笑得诡异，那声音更让人作呕，“也好，不过这实际上不是我向你挑战，而是你向自己的性命挑战！” “多说无益，看招！” 只过了一会儿，小狐等三人也赶到了，他们沿路干掉了潜伏的杀手们，所以晚了一些。不过，只这么一点儿时间的延误，竟见到何进被张让一掌打飞，落在三人面前。再看那些士兵的混战，形势也已经趋于明朗，甲兵占据绝对优势，百余名亲兵死伤过半。 “晚了一步。”小狐道。 “没晚没晚，小狐兄去治那个老阉鬼，我和独孤兄对付这些杂兵。”尼克说罢，展身跃入人阵，双锏齐施，眨眼间砍到两名甲兵。 独孤辟长叹一声，与尼克一起杀入战阵。 小狐拔剑，遥指张让。张让见了，鼓动内力向小狐凌空劈出一掌。小狐用剑鞘接下掌风，瞬间借得一股真气，挥剑向张让攻去。张让以指巧击剑脊，却惊觉自己的内力被对方盗用，亏得他仍能处变不惊，及时撤手，改提左腿向小狐下阴踢去！ “妈的，死太监嫉妒么？”小狐大喊，乌金宝剑直插在地上，借上一股新力，剑脊一弯，向上弹去，堪堪避过这无耻的袭击。 张让反手再上，利爪抓住小狐左腿，欲将其掷于地上。小狐无从借力，却握剑向张让手腕动脉刺去，张让不敢硬碰，换手去抓小狐右腿。小狐接着这个空当扭身旋转一周摆脱了张让，但那太监又在闪电间重组攻势，步调向右挪出半尺，待小狐双脚着地，便架起手肘向小狐胸口捣去。小狐以剑柄截住张让的肘击，借来一股内力，流至左臂，左手成拳重重轰在张让肩上。张让忍住剧痛抬腿再攻，被小狐一脚踩住，动弹不得。谁知张让这一脚竟是虚招，他已将全身功力聚于双掌，捏成利爪抓住小狐右腿与脖颈。张让双爪加力，将小狐生生从地上拽离，鼓足十成功力，誓要将小狐撕成两半！“你完蛋啦！”张让狂吼，目眦尽裂！小狐身体被拉直，无从借力，完全无法反抗内力浑厚的张让的攻击，生死悬于一线！ “小狐兄！接我的铜锏！”尼克在混战中竟灌满内劲于一只铜锏上，向小狐掷去！ 小狐会意，勉励提剑与飞来的铜锏交击，顿时借得新力。尼克的全力非同小可，内力在小狐体内游走一周，瞬间行功一大周天，渐渐动摇张让施加在小狐颈、腿两处的压力！“嘭”的一声，禁锢被打破，小狐重获自由，弹到一边，与张让对峙。 “臭小子们！竟敢坏我的好事！”张让吼得更狂，声音开始变得嘶哑。“我还有最后一招！……哈哈哈……要拼就拼个玉石俱焚吧！”他竟然还有后招？这是虚张声势？还是果有其实了？ “你说的……是这些家伙么？”一个无比冷静的声音从宫内传出，“竟然想害陛下，你有几条命可活？”宫内走出一个轻装男子，不算高的个子，但浑身散发的强者气魄却使他的形象异常高大！他手执一把粗大的剑，连鞘架在肩上，散乱着头发，嘴上叼根稻草，却是一副登徒浪荡子的模样，这个人是……军官么？ “你……你是！……”张让吼得嗓子溢出血来。 “我么？”那男子道，“敝人曹孟德，现在只是个校尉而已。” 小狐心中悸动，“这人便是十年后最出众的英雄——曹操么？”小狐心想，战意登时大增。“张让老阉狗！还要再打吗？你没有胜望啦！” “……”张让没有骂出声儿，因为他看见那五百甲兵已经全灭，尼克、独孤辟、何进，还有刘、关、张三兄弟正在向他所站的地方冲来。 “扑通”一声，张让跪在地上。“我……我输了……”张让知道，他不仅输掉了计谋、武功，连权势、威信、利益，甚至连最宝贵生命也一并输给了别人。“我输了……我输了……我——输——了……”他突然提起一掌，抹下自己的咽喉。一代大阉人，十常侍之首——张让，就这么死在自己手里。 “你们是最早来的吧？”曹操问小狐，“想不到你竟能与那阉人战成平手，实在了不起！这两位是他的朋友吧？”曹操转向尼克与独孤辟，“还有刘玄德大人和两位兄弟，你们都是有功之人，保护皇上，救了大将军。呵呵，我会上表圣上……” “曹孟德！”何进喝断曹操的话，“你区区一个校尉，敢在我大将军面前耀武扬威！来人！给我拉下去——斩！”

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1:28:25

十五、富商的邀请函 张让阴谋夺权，欲在宫门前将大将军何进刺死。但受到小狐等人的阻挠，杀死何进的机会已经失去，但他仍想走上弑君这最后一条路，可惜也被骑尉府一小校——曹操洞悉，阴谋破产。然而，大将军何进得保性命，却因为一件小事欲斩杀有功之臣曹操，形势一触即发。“来人！把这狂徒拉出去斩了！” “嘿！你这大将军讲不讲理啊？”小狐走到何进面前，“要不是这位曹校尉救了皇帝，你这军衔最高的人还不要跟皇帝一起殉葬啊？人家救了你一命，你却恩将仇报，简直不可理喻！” 何进一张大脸涨得通红，本就不大的双眼瞪成小圆球，好像两颗绿豆粘在脸上，想说话却难以启齿，只气得他干咬牙齿，连连跺脚。 “大将军，”曹操上前道，“这里没有您直属的士兵，实际上也没有任何士兵供您调遣。属下们失察，让您受惊，还望您能海涵。不过，您在与张让交战时受伤不轻，多亏这位勇士——”他手心向上指向小狐，“多亏”两字说得格外响亮。“您最好先回府休息，我的手下已经给司徒大人和渤海太守袁绍报了讯，他们很快会来主持大局。”曹操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语气恳切，然而话中却也透着对何进的蔑视，迎上抚下，嘴上功夫着实厉害非常。 “这三个人不是士兵么？喂！你们三个，给我把这狂人拿下！”何进改向刘、关、张三兄弟下命令。 “对不起，大将军……”刘备道，“我三兄弟跟随虎将军平了黄巾乱党，这就要解甲归田，请您见谅。” 何进登时呆住了，他自知对付不了这三人，脸色由黄变绿……“哼！你们这些叛贼！”他大袖一挥，竟兀自跃下阶梯，往府邸去了。 曹操转向刘备，道：“昔日颖川之战时，我便见识了你们三人的实力……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而不为国效力，实在是太可惜了。” 关羽道：“孟德将军过誉了，我兄弟三人实在不愿为名存实亡的朝廷做事。”他看了刘备一眼，刘备低着头，似乎听到关羽的话想起什么心事。“……况且朝廷有孟德将军这样的人才，也轮不到我们来表现啊。” 这三人终也没有接受曹操的邀请，从洛阳东门出城，从虎牢关方向离开。 “还未请教三位大名。”曹操对小狐说。 独孤辟示意小狐不要交待自己的真实身份，小狐便道：“我是小狐，那位是尼克，我的一个商人朋友。”他指指尼克，又扫了独孤辟一眼，“这是我的仆人，姓古，叫他古仆就可以了……” “呵呵，小狐先生，你也不必瞒我，这位尼克是西域月氏国的少年高手，但这也是他真正身份的掩饰。他其实是月氏国国王的独生子。”曹操一语道破连小狐都不知道的尼克的身份，尼克闻言惊得后退两步，刚要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曹操便又开口了，“还有这位魔教北尊使独孤辟，怎么会甘做人仆呢？”这回轮到独孤辟冒出一身冷汗。 “你们不要惊讶，我并没有这么厉害的。不过，说到这观人之术，天下间谁能及得上郭奉孝？”曹操话音刚落，从宫门里又走出一人，瘦高的个子，年纪不过二十，一双锐利的目光仿似能看透所有迷雾，看破一切掩饰。 小狐想起梦中从耶斯特那里听到的关于郭嘉的事，当时还不尽全信，现在自然是心服口服。但他马上发现不妥，郭嘉的年龄，似乎……似乎比梦中老些，这是怎么回事呢？ 粗聊几句，小狐告别了曹操和郭嘉，与尼克约定了再见的时间、地点，与独孤辟往住处返去。 “让开呀！让开呀！”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突然传来喊叫声。“给我追！”随后见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施展着相当高明的轻功在人群中左突右冲，身后追着八个骑着马的官兵，一路追捕那少年，驱散着路上的行人。“想活命的，都给我闪开！” “一群没用的饭桶官兵，只有抓小孩子时才这么卖力！”小狐看了有气，晃过人群，让那孩子躲在自己背后。 “又乱来了……”独孤辟无奈，展动身法跃过小狐，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口袋，冲那八匹马泼洒去。八匹马刚沾到口袋内散出的肉眼难辨的粉末便就地扑到，八个骑兵也被重重甩摔在地上。“少爷，快走。”独孤辟脚点马首，跃回原地，随即展身离开。小狐与那孩子紧跟上去，眨眼间便彻底摆脱了官兵。 三人来到城南一个相对败落的角落。 “你叫什么？犯了什么事，那帮官兵要抓你？”小狐问那孩子。 “我叫夜猫子，就是洛阳本地人，因为母亲病重，不得以去讨些药，却被官兵盯上了。” “也对，在这洛阳城乞讨等于丢那些王贵们的颜面，”小狐忖道，“那，我正儿还有点钱，你拿去给母亲买药吧。”他刚把手探入怀内，便被夜猫子止住。 “谢谢这位大哥，不必了，我还要赶回去照顾母亲，先走了！” 夜猫子匆匆离开，小狐与独孤辟继续往回走。忽然，小狐若有所思地把手探入怀内——“我那二十几两银子呢？”也对，他那些银子压根儿就没动过，怎么忽然没了？“独孤，说实——话，你们用迷药把我迷倒时有没有动我的银子？” “不可能。”独孤辟一脸无辜，“你花了我四千多两银子，想想也知道……” “好了，你不用说了……”小狐仔细回想与夜猫子见面的情景——夜猫子跃起抓住他的胸领，他顺势转身将夜猫子护在身后……“啊！”小狐忽然大喊，“那个夜……夜猫子是个贼！”气急的他表现得有点精神失常。 原来这夜猫子曾是黄巾军的一个探子头目，黄巾之乱平息后，他幸免遇难，从陈留回到洛阳老家。由于除偷之外没有“专长”，只好继续靠偷过活。他大多夜间行动，光顾别人家中，但偶尔也会在白天动手。今天便是他背运，行窃失败被官兵追捕，小狐救错人惨成夜猫子的目标。 “气煞本少爷也！——” 二人回到住处，把一天的经历粗略向丝丝记忆说了一下。 “那个叫曹操的校尉竟知道独孤的真正身份，他那名家客的能力不可小视，以后在洛阳活动要注意一些，不能让朝廷掌握到我们的动向。”丝丝记忆道。 正说着，窗外射入一支羽箭，径直飞向墙板。丝丝记忆冷哼了一声，以出奇快的速度截住那支箭。箭上有白绸，打开，见——“九月初九，南皮郡召开百业大会，诸路英雄——小狐，望赴席见证。霸上敬上。” “霸上……”丝丝记忆道，“这人是北方最大的富商，他召开百业大会，目的就是要使自己获得公开的掌控百业的权力吧！”他站起身，“走吧，我们应该到南皮去。”

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1:34:05

十六、少年和异术师 “连赶了几天的路，咱们踏实儿歇会儿好不好？”小狐无精打采地说着，胯下那匹马也耷拉着耳朵，没点儿生气。 “不行，忍着，我们在平原已经浪费了一整天，今天已经是九月初七了，后天百业大会就要举行，在那之前我们一定要赶到南皮。”丝丝记忆始终看着前方，这百业大会似乎对他的某个计划很重要，迫使他不得不赶过去参加。 原来，三人经过平原城时，恰遇上先一天到达平原，被北平太守公孙瓒保举为平原相公的刘备。刘备三人在平原官邸招待了小狐等人。为了赶时间，丝丝记忆建议连夜赶路，却会逢大雨，夜路实在难行，只得在平原城多住一晚。如此一来，时间便更加紧迫了。 “这样……”小狐失望地道。 由于天色渐晚，丝丝记忆决定走捷径——穿越一片树林。但这树林的树实在茂密得吓人，如果规模再大些，绝对是令人望而却步的森林！所以这片林子绝对是不安全的，这里地理位置较偏，恐怕会有山贼——但这也是丝丝记忆最不以为然的。 走入森林没多久，林子那头隐隐传来阵阵哭声。 “那个……师父，你老人家有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 “孩子的哭声？哼，那种声音我听不到，有时间多念念前些日子我传授给你的内功心法，只靠挪移功法，也就是你所谓的接力大法去过活，那就绝对成不了真正的高手！男人，最终还是要靠自己，不要一个瓶子装不满，半瓶子水还瞎逛荡。”丝丝记忆始终看着前方，一旁的独孤辟也听到了像是孩子的哭声，但一向遵从丝丝记忆的他并没有多说话。 走不多远，忽然见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抱剑倚着一棵树站着。“你们是谁？”那少年沉沉地问。 “你？你休要管我们，凭你这小子，哼……报上你的姓名，否则下一刻你便有可能身首异处。”丝丝记忆不喜欢这个少年，语带威胁道。 那少年看了丝丝记忆一眼，默默低下头。“我叫什么其实不重要……你们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哭声？” “哼，小子，你不要不识好歹。”丝丝记忆压低声音，眼睛却牢牢盯着百五十步外一棵粗过旁边林木的树的密叶深处。奇异的哭声越来越响，那是十个、数十个、甚至上百个婴儿的号哭！那声音又有变化，婴儿的啼鸣，儿童的哭泣，寡妇的低语，征夫的叹息……丝丝记忆冷哼一声，内里催起三粒石子，握在手里，灌劲向那树的树干射出。“啪啪啪”三声响，树干破开三个洞，随即瘫倒下来。“你还想藏多久？你的藏身之处已经被我击破了！”他对着那树的残躯吼道。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魔教天尊使，愚蒙甘拜下风。”随着这一声，那混乱的杂声也消失了。残躯中走出一个衣着古怪的人。他一身素绿长袍，炮底破烂，看来是有一定年月的了。头顶一蓬宽沿帽子，手上拿把骷髅手杖，通身散发着诡异的气势……纵观中土西域，只有大草原上的羌国巫祭——小霖与此气势吻合。 “我才要说，呵呵，不愧是小霖，能与匈奴王的御赐天下第一高手分庭抗礼，这等幻术，天下除你之外，怕没有其他人能够使得出。”丝丝记忆冷笑道，“不过若你敢做得再过分些，我必让你没命回草原去。” 小霖走到丝丝记忆身前，抬起头，紧盯着丝丝记忆的双眼。丝丝记忆先是微惊，随后盯紧了小霖。二人对视，实际上是内力交锋，精神交战！精神世界中败北的人，本身也可能受到损害，所以这精神交战的紧张、危险度绝不下于实际过招。不过，只消片刻，小霖便退后两步，脸颊滑落一滴冷汗。“其实……愚蒙并无恶意，只是前些日子收到老朋友的信函要我到南皮去，见到几位也往南皮去，只是想顺道交些朋友而已。” “哪有这么交朋友的？”小狐哂道。 “不打不相识。”小霖笑道。 一旁的那个少年走过来，道：“你们都是去参加百业大会的？” “是啊，”小狐看着他道，“莫非你也是吗？不过看你年纪比我还小，看来……你应该是个天资高绝的名家之后吧？” 那少年沉默片刻，答非所问地道：“我叫冯逍遥，既然你们也要去南皮，那我们就是顺路了……嗯……我们一起上路吧……” “欲言又止，这家伙身上有秘密！”小狐暗忖，并看向独孤辟和丝丝记忆。独孤辟会意，点头表示赞同，丝丝记忆却仍旧盯着前方，“该启程了！”他说着，轻踢马腹，也不等随行的众人，往林子尽头奔去。 “你说过你是霸上的朋友吧，你对霸上了解得多吗？”小狐与冯逍遥骑在同一匹马上，向与独孤辟共乘一驹的小霖发问。 冯逍遥听了，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忧郁，与他“逍遥”的名字实在不相符。小霖却确实是比较开朗的，“愚蒙与霸上有数面之缘，对他也算是有些了解。”他说，“他是河北（黄河以北）最富有、势力最大的酒商，其实也不止于河北，整个中原，有酒铺的地方就有他的人。” “那他这么神通广大也就不奇怪了……”小狐心道，又问小霖道：“那这次的百业大会是什么东西？” “呵呵，其实就是他吞并百业的一个途径、手段、借口。”小霖直言不讳，“百业大会要选出一位尊长，号召百家，除霸上外似乎没人能似乎没人能够当选。这霸上与渤海太守袁绍也扯得上关系，两家是四代姻亲，由此也不难想到他为什么实力如此雄厚。会中还要举办一个比武大会作为助兴，受到信函的武林人士都可以参加，胜者将会获得霸上新搜来的一把宝剑，名为‘斩蛇’。” “斩蛇之剑？有什么典故么？”小狐听到“宝剑”二字，不由得摸了摸腰间的乌金剑，有意问道。 “斩蛇之剑士汉高祖刘邦的佩剑，传说它是把削铁如泥的神兵，也只有把上这样的大家才可能收集得到。”小霖道，“不满几位，愚蒙便是霸上特意邀请的评判，听说他连天下三大宗师也请了一个来，即使得不到神兵，能一睹大宗师的风采也算不枉此行。” 小霖一路与小狐聊着，全然看不出他是被誉为能与匈奴王余次天下第一勇士的狂一较高下的人。 丝丝记忆似是一直保持着对小霖的戒心，时刻留意着小霖的一举一动、只言片语。忽然，他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不像微笑，更像是冷笑。只有独孤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低下了头，胯下坐骑的脚步也似是沉重了不少。一向冷近似冷酷的丝丝记忆为何平白无故有了笑意？他是从小霖身上获得了什么有利于他的线索吗？独孤辟又从这一笑中看出了什么？……抬头一看，南皮城门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1:37:09

第四章、百业大会 十七、霸上其人 南皮城相对于洛阳城只是个小城，只有不足二十万的人口，城墙比柴桑城还要矮上半丈。然而它的地理位置使它变得相当重要，于是这个偏安北方和的小城市，其经济实力足可冠绝河北（黄河以北）。南皮城位于冀州牧袁绍首府——渤海郡西南面。向去仅七十余里，而从蓟、北平、代郡等城欲往南去，南皮就是路人们的必经之路；而从平原、邺等城出发北上，也必须在南皮周转——除非有人想要翻山从更西边的上党、钜鹿，冒着被集中行动的盗贼们拦截的危险前进。所以商人们都喜欢在南皮进行贸易往来，而蓟、南皮、平原一线也成了一条商路，这对行军用兵者来说，又成了兵家必争之地。 小狐一行人来到这里时已是正午，距九月初九的百业大会也只有两天了。小霖先行去见霸上，其余四人沿街寻找客栈落脚，却巧遇上了闲逛的尼克。 “尼克兄，想不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小狐跃下马，冲到尼克身边，“你怎么回来南皮呢？” 尼克见到小狐也显得很兴奋，“是小狐兄，那位是独孤兄和……” “那是我是师父，丝……嘿！”小狐望向丝丝记忆。丝丝记忆仍旧看着前方，也不知道他确实在看什么地方。独孤辟知道小狐的意思，轻点了点头。“我师父——丝丝记忆，武功天下第一！”小狐最后半句说得铿锵有力，有意迎合丝丝记忆的高傲，可是似乎没有得到实际效果。 “魔教天尊使？……想不到小狐兄竟是师传于他！”尼克一把拍在小狐肩上，“怪不得你能有这么一身奇特的武功！” “这些先不说了……”小狐感到有点自讨没趣，随即转移话题，“老兄，你拍得很痛啊……”他向尼克打趣道，尼克知道他是开玩笑，笑着松开了手。“啊，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我们是接到了霸上的邀请函而来的，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啊？” 尼克道：“我也是接到了霸上的信函才赶来的。不过这个霸上还真是神通广大啊，他竟然知道我在洛阳，看来他的眼线遍布天下！” “他正是河北最有势力的酒商哩！有酒馆的地方就有他的人，连我这个出道不到两年的人他也能轻松找到，想起来甚至令人感到恐怖哩！” 二人正说着，忽听得“哎呀”一声，跟上一个坛子落地的碎响。除丝丝记忆外，各人纷纷转头像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一个规模不大的酒铺中只坐着两人，密密麻麻的酒坛子规矩地摆放着，没有一百坛，八十坛总也够了。一对散落的坛子碎片衬着一滩酒水，淡淡地映出酒客的脸。 “那不是天日么？”小狐忖道。 果然。“嘿！我竟然……喝不过……不过……你？……你个老家伙……怎么还那么精……精神！……我不成了……撑……撑不住了……”他向对面的酒客如是说着，一面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哈哈，天小子，你说的也太夸张了！不过你与我比酒，自然只有认输又或醉倒两条路。”对坐那人道。 “哼！……这些酒……太淡！太……淡了！……激不起老子的……瘾！如果你老兄……能舍得把自己的私藏佳酿……给我……亮出来，那我还可能……可能输给你吗？” 丝丝记忆也转过头，轻而有力地道：“霸上。” 只这二字，另小狐与尼克大吃一惊——霸上，这个神通广大的人竟已经出现在眼前？只是他坐的位置难以见光，远看并不能辨出样貌服饰。独孤辟没有太大变化，像是早就知道，早在意料之中似的。而冯逍遥——这个给人感觉与他的名字全然不相符的少年，竟是牙关紧咬，目眦欲裂，好似眼前的霸上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般，只是他强作镇定，没有发作，继续遥遥盯着黑暗中只露出半边身子的霸上。 “只要百业大会上我能一举拿到尊主的位置，你小子再别给我丢脸，取一坛荻仪酒送你又有何不可？”隐约看到霸上正举起酒杯，一阵豪饮。 小狐走向酒馆，独孤辟和尼克紧随其后。冯逍遥呆立着不动，眼中怒火却渐渐淡了、息了。丝丝记忆手上灌劲，压得坐骑跪下，抬腿下马，向冯逍遥望了一眼，“小子，你若不去，便好生给我看着马匹。”随后踱步向酒馆走去。 “酒……天日兄，在这儿又碰到你了。”小狐上前打招呼。 天日手上还拿着一片酒坛子碎片，呆呆看着小狐，一脸茫然。“这位……兄弟，我……认得你么？” “这家伙……有梦里那个的三分之一可爱也就够了……”小狐心道，强忍下冲至嗓子眼儿的脏话，道：“我是小狐啊，你不会不记得吧？” “哦？” 小狐额前挤出两条青筋，“那次，在柴桑外边，我见过你，和我大哥布莱克一起！……你记起来了吧？” “哦……你会喝酒么？……”天日又拿起一坛酒，动作有些摇晃。 独孤辟这时进屋，与霸上四目交投。只见那霸上体态微胖，一身上等淡黄色绸服，头上发髻高盘，却没有任何珠宝首饰随身，与一般富商穿金戴银、浑身珠光宝气的庸俗像大相径庭。“霸上，很久没见面了，我和丝丝老大这些年一直想办法找到你，想不到那个一直没有透露姓名的河北大富商竟然就是你。”独孤辟说这话似是充满敌意，但他并没有散发出一个魔教高手应有的慑人魄力，嘴角上的微笑反而像是别有玄机。 “丝丝老大没同来么？”霸上笑道。 话音未落，丝丝记忆走进门来，“我也到了。”他张开左手，内劲急吐，又蓦地收缩，竟隔空抓来一条长凳，坐定，“当初我们误会你了，现在看来，你当初的做法才是明智的。” 原来，霸上并不仅仅是什么北方势力最大的酒商，他还有一个惊人的身份，那就是十八年前，魔教教主唯一信任的护法，但就连教主也不知其出身如何。后来他脱离了魔教，教中无人知道他的行踪，渐渐地，各人也就把他忘记了。而霸上脱离的理由便是—— 十六年前。 “老大，希望你明白我的苦心！”年轻的霸上仍未发胖，且神韵举止优雅而有风度，竟也是世间罕见的俊男。 “我知道，”丝丝记忆道，“但你说现在的教主不是原来的教主，这句话我不能相信！我有今日都是教主赐予的，他是否本人我无须细看也能知晓。” 霸上淡淡地道：“人是本人，但心已经不是本心。自从教主与那女人想见之后，他就不同了……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教主有一个私生子在北方，现在正被一对农人抚养，详细位置我会再传输给你。请你务必保护他，不能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丝丝记忆轻轻点了点头，“你说得我一定尽力去办，我也可以放你走。不过，万一你说的有半点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快走吧，等到鬼火、轻蛙他们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 丝丝记忆抬起头，从沉思中醒来。 “百业大会后天就要开始了，到时候我们再见吧。”霸上走出酒馆，看到了紧盯他的冯逍遥，也没理睬，径自走了。

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1:40:01

十八、群英会




九月初九，霸上府上英雄、豪杰齐聚，百业大会依期召开。
霸上正襟坐在大厅正座上，面带笑容道：“感谢诸位同行、天下英雄肯给我霸上薄面出席大会。霸上的父辈、祖辈都是商人，在道儿上也算有点微名。到霸上这辈，深感做生意不能贪广，而要把一个行业做到最深、最精，专于一行，才有发大财的可能。”台下响起一阵掌声，众人知道霸上故意说笑，也符合着笑笑，会场气氛非常融洽。不少商人听得连连点头，开口叫好。
“霸上考虑到这些，所以迟迟没有接下父亲的事业，因为我要闭门思考，想出一个最适合我从事的行业。”在场只有丝丝记忆和独孤辟知道，霸上所谓的闭门思考的时间，正是他习武并身为魔教护法的时间。“最后，我想到了，那就是——酒！从霸上上数四辈，家中偶得二十坛荻仪酒，一直没有开封，于是霸上认为，以这二十坛酒为底子，做酒的生意便会很轻松，也会得到同辈们的尊敬。”
这荻仪酒是古代名酒，与杜康齐名，而杜康是传说中发明酒的酿制方法的酒师，至乎酒神，可见世人对荻仪酒的评价之高。且天下声传世上仅余下二十坛荻仪酒，如今闻得竟被霸上一举囊括，众人听了，无不羡慕崇拜。
“现在想来，霸上也做了十六年的酒商，虽然成名之前的十五年多，霸上没有透露本名，但这不代表我在那时想不到我会成功。随着生意越做越大，霸上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北方商业行当不好做，为什么？就是因为太散了！众人都各自为政，只能赚得些蝇头微利，但如果我们携起手来，有钱一起赚，就不怕连家当都丢出去却一无所获了！”长时间的掌声渐渐褪去，霸上又说了些工作计划，各商家势力纷纷表示赞同，并公推霸上为百业尊长，统领北方百业。
“好了，承蒙各位英雄青睐，我霸上必不负众望！接下来，霸上为了助兴，特意请来众多英雄好汉，来争夺这把宝剑！”后面走出四个弟子，共同捧举着一把剑。此剑长竟可达五尺，宽仅寸许，正是当年汉高祖刘邦斩白蛇的神兵——清霜（即前文所说的斩蛇之剑，《西京杂记》记载：“高祖斩白蛇剑，刃上常若霜雪”，后人唐王勃在《滕王阁序》中提到“紫电清霜，王将军之武库。”由此，今后将取“清霜”这个名字）！
以汉高祖时的铸剑技术，很难炼制这种奇型佩剑。霸上接过清霜，又有仆人抬上一块重约百斤的巨岩。霸上道：“这把剑削铁如泥，着区区岩石不算什么，大家请看。”说着挥剑斩下，岩石立即被一分为二，切口出奇的平整。中武林众人看得目瞪口呆，随后喝彩迭起，争着要上场取剑。
“在比武开始之前，霸上先为大家介绍赏面到场的顶尖高手。”霸上引指厅北一张圆桌，“天下三大宗师之一，三十年前以十八之龄独破匈奴八千精骑，三宗师中最年轻的一位，人称刀剑双绝的齐是！”众人望去，见一个威悍身影立起，乍看之下仿佛只有二十许岁，显然是内力高绝，是容貌得以保持在青年时期。出奇的，这高大威猛的汉子竟没有散发些决定高手应有的慑人魄力。
“这人是块真料子，若有机会一定要于他过两招。”丝丝记忆却识得那齐是武功高绝，必不负宗师之名，不由得燃起了好战的血，跃跃欲试。
霸上的目光又移向厅南，道：“大汉镇北将军，常年守卫乌丸边境，有功无过的忠心将领，火心将军！”只见向众人招手的那人身形异常瘦弱，与将军的威武完全无法联系在一起，但他确确实实领兵三退乌丸袭击，可见边疆的生活与公事的操劳已经夺取了他的健康。
“羌国巫祭，与匈奴国勇士狂齐名塞外，方术、幻术当世无双的小霖！”小霖坐于厅西，起身行礼。
“最后是渤海太守，也就是我们南皮郡的都统，前推四代都是汉朝三公的袁绍袁本初，也是霸上的亲家。”袁绍坐在霸上边上，居正东的偏座上。只见他一身镶金铠甲，身披靛蓝绸布披风，可知他的生活当是极度奢华的。再看他那不可一世的气度，实在让人难生好感。
其实按照汉时的尊卑位列，东为正，北边是身份最低的人所坐的。本来霸上想让小霖北向入座，但低调的齐是却一早已坐在那里，可见他对这些礼数教条是抱以不屑的态度的。
“霸上最后再说一句，这是喜筵，诸位不可以命相搏，如有越轨者，必当输论。”霸上把清霜架好，“比武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冯逍遥立即挺身而起，小狐在旁道：“逍遥啊，你干嘛这么早就等不及了？咱们应该等别人打得差不多了再上场啊。”可冯逍遥像是没听见般，拔剑挺立。
“在下冯逍遥，接受各位英雄挑战。”
丝丝记忆忽然眼光一闪，但似乎与冯逍遥的话没有什么关系。“鬼火来了。”他淡淡地说着，“不只是他，还带了一个手下。哼，敢当着我的面做点什么事，不怕被我一掌毙了么！”
小狐听了大惊。鬼火和轻蛙无疑是小狐心中的阴影，尤其前者，只是一个弟子就险些让他送了命。
这时，南席中有人呼应了冯逍遥。“在下燕无霸，愿领教冯兄高招！”这人年龄不比冯逍遥大，身材比常人矮了至少一头。
霸上见二人都是少年，欣然道：“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谨记点到即止。好，第一场开始！”他留意了一眼冯逍遥，又环视现场，不由得皱起眉头。是因为他也发现了鬼火在场么？不，应该不是，即使他真的看见了鬼火也不必有什么太强烈的反应，能成为魔教教主唯一信赖的护法，他的武功只怕不在任何一个尊使之下！而且今天是盛会，现场更有上百名霸上的亲信，无论鬼火采取什么行动都不会成功——那是因为什么呢？
燕无霸主攻，他身材虽矮小，但轻功却非常高明，借助大厅中央的四根梁柱，可以从各个方向袭击冯逍遥。冯逍遥处乱不惊，手中一把剑挡、拨、拆……一系列近似枪法的招数封住了燕无霸的所有攻击。燕无霸一股真气用尽，不得不落地回气时，冯逍遥突然刺出一剑，直指燕无霸胸口。燕无霸却借助身材“优势”，低头潜行至冯逍遥怀中，劲灌左肘，重重轰在冯逍遥左胸上，发出一声闷响，逍遥飞退丈余，跌坐在地上。
“你还能打么？”燕无霸笑道。
“差得远了！”冯逍遥弹起，燕无霸却比他更快，转眼间又出现在冯逍遥面前，飞起一脚向对方头部踢去！冯逍遥单手扶地，双脚抬起一个侧手翻堪堪避过，手上佩剑挑出两个剑花，燕无霸衣衫上立时多了两道裂痕，却没有直接伤到身子。
“好身手！”燕无霸换腿再踢，冯逍遥也捏起剑尖，剑柄直击燕无霸心房！ “噗、噗”两声，二人各自退开，跌在地上，恐怕都已经不能再战了。然而这场比斗也算精彩，全场闲人们发出欢呼声，只有丝丝记忆冷眼瞪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燕无霸，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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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1:44:42

十九、比武大会 连斗七、八场，一直没露面的尼克终于出现了。他轻松击败了上一场得胜的人，抱剑邀战。小狐见尼克上场，自然也按捺不住了。“尼克兄，”他站起向尼克道，“我们的友情是打出来的，但却一直没有真正分出个胜负来，你不觉得这很可惜么？” 尼克笑道：“我也有同感，那就让我们继续最初那一战？” “正合我意！” 与此同时，南皮城某客站客房中…… “哎呀！我睡过啦！” 百业大会已经进行一半儿了，天日却因为头前喝了太多的花酒而误了时间。小二正行至他的客房门前，被这一声喊吓了一跳。“客……客官，我拿酒来了……” 门“呼啦”一声打开，小二手中端盘上的酒杯随“风”“刮”走，紧接着客房中窗框应声破开，小二急忙进屋去看——屋内已经空无一人。“客官！您还没给钱呢！……” 回看霸上府上，你可与小狐正在激烈对招。尼克攻势凌厉，锏影重叠，密不透风；小狐守得却更巧，乌金剑尽挡来势，又能借力反攻对手下三路。“嘭”得一声，二人各自弹开，尼克飞退四尺便停住，小狐内力较尼克弱出许多，被震出一丈多，撞到一根立柱上方才止住。 “我的内力比你强，但你的招数比我精妙，看来咱们的实力确实在伯仲之间。这么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建议咱们一招定胜负，不知你意下如何？”尼克说着，并不等小狐回话，双锏激起层层内劲气流向小狐压过去，小狐被罩在其中，脱身不能。 “我不答应也不成吧？”小狐苦笑，却强忍住压力暗暗从尼克的内劲中吸取一小部分，在体内消化，行功一大周天已经可以在短时间内运用自如，配合修炼仅几天的传自丝丝记忆的内功心法，他于此一瞬间的内力之深已经完全达到尼克的境界！ 二人仿佛心有灵犀般，同时出招向对方冲去！然而就在剑锏相接的前一瞬间，一样东西同时出现在他们眼中！——“刷”！飞刀！两把！覆水难收，小狐和尼克根本来不及收招挡截飞刀，等待着他们的便只有死路一条？未必！——只见一个比飞刀更快的人闪电般闪至二人身前，肉掌硬撼刀锋，那飞刀顿时化得无影无踪，竟是由人的内力所幻化！“独孤，保护少主。”绝对冷静的声音，临危依然不乱，这来的正是丝丝记忆。 独孤辟从人群中跃出，直跃到小狐身前，霸上沉默片刻，招呼旁边下人几句，不多时，十几个家丁围到小狐身边，把他保护的严严实实。 那两把飞刀是从厅南飞来的，那个熟悉的黑影正高高站着。镇北将军火心见了，忙拔出剑来向黑影刺去。然而这位通晓军政的将军武艺却着实一般，黑影随手一掌拍中他的胸膛，借力弹起，一个起落见已飞出大厅，向西南方逸去。 “想跑？”丝丝记忆追上去，双拳各聚足八成功力，左前右后轰向黑影背门。黑影轻功不及丝丝记忆，只能勉强侧身避过，却被巨拳掀起的风压吹走了面罩——“鬼火，你这叛徒！我早知道你在场中，只等你自己出现！受死吧！”丝丝记忆再挥一拳，却被鬼火甩出的两把力量体飞刀卡住。丝丝记忆运力将之震碎，但却受阻让鬼火有机会逃脱。然而鬼火却没有逃走。 “老大，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么？我早已想出针对你的绝招了！”鬼火站在霸上庭院中最大的一棵参天古树上，双掌向两侧张开，内力急催，一把把飞刀凝在空中，正是“四十九路夺命散刀”巅峰威力释放的前兆！丝丝记忆冷哼一声，站立不动，却已将体内真气凝于双臂，只要鬼火稍有异动，他有把握在第一时间将其击伤，甚或击杀。 僵持片刻，鬼火翻弄大袖甩出飞刀，快极、狠极、准极！这才是鬼火的压箱底功夫，过去从事暗杀活动时从没如此豁尽过！然而丝丝记忆毫不惊慌，仿佛他早已清楚鬼火的进境般，挥起双臂去挡飞刀。但他马上发现不妥，击中的力量体飞刀并不消失，反而吸在他的双臂上…… “二十四攻左，二十四攻右，中路虽然只留下一把，但取你的性命也已经足够了！” 丝丝记忆终于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他真地看见一把飞刀携着空气摩擦迸出的火花向自己飞来，直瞄向自己的胸口！但偏偏双臂又被四十八把飞刀牢牢禁锢着，动弹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 鬼火的狂笑响彻整个霸上府，他使出这最后一招后，内力耗尽，短时间比不能再与别人交手，但他敢这么不顾后果地出击，必定有十足把握可以歼灭这个他一生中最大的敌人。 正当鬼火即将得手之际，他的笑容变得僵硬，因为他看见丝丝记忆脸上竟也露出一丝笑容。然而又有一股令他汗毛倒竖的气势使他不由得扭头向门厅望去——无比强大的刀剑气劲凝成庞大无比的刀、剑形象，正劈在他与丝丝记忆中间，随着一声巨响，四十九把气劲飞刀灰飞烟灭！这一招余威未尽，直逼得力量较强的丝丝记忆退后半步，而稍弱的鬼火则被击得斜飞出去，也亏得他能在这种条件下又勉励提起一股真气，往西北方逸走。厅内的燕无霸也突然冲了出去，也向西北方逃走。丝丝记忆早就知道他是鬼火的人，却没有追去。 “霸上当家既然说了，此筵是喜筵，本人便决不允许有人在这里失去性命。”齐是卓立厅门口，刀剑藏于鞘内，那刀鞘已经生锈，许是有十几年没有取出来过了，而他自身就已经是最强的刀与剑！长袍随风飘动，仿佛刚才那震慑天地的一招从没有发出去过。 丝丝记忆看了一眼地面——没有半丝裂痕！其实收放自如的盖世功力，确不负其大宗师之名！“呵呵，”丝丝记忆冷笑，“天真，你是说我会这么容易便被他的刀杀死？大宗师，我真高估了你的判断能力了，他的功力浅薄至不值一哂，根本无法破不了我的硬气功。” 齐是沉默片刻，淡淡地道：“嗯，你说得对。”他的声音稍显沙哑，看来刚才那一招还是令他损耗了一些内力。 “等等，跟我过几招吧？大宗师？” “……本人不想拼命。”齐是说完，转身返回厅内。他这句话，无疑是说若与丝丝记忆交手，双方都不会好过，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惨局。丝丝记忆听了，多少有些受用，便就强压下为战而沸腾的热血，暂时作罢，也返回厅内与小狐等人汇合。 混乱的大厅中，霸上正在讲话主持大局，但仍是难以平复。 “我来晚了！想找我打架的快站出来！”突然一声响，盖过了所有喧嚣，大厅登时安静下来。原来是天日到了，他手中提着半瓶子酒，步履轻盈地跃到大厅中间。“哎？怎么？……没人要上吗？”他扭头向霸上，“老家伙，你不是说……” “等等，我跟你比划比划！”厅西站起一个身高约八尺二、三寸，紫膛脸，面无须，看起来绝非等闲。本来经过鬼火一闹，中人已不愿再当上前比武的出头鸟，免得被当作袭击的目标。然而对于一些纯粹看热闹的人们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因为他们的最初目的还没有完全实现呢。不过现在好了，一个不知所谓的人和一个高大威猛的人过招，最不过瘾也可以看一场一面倒的痛快比赛。半晌，欢呼声鹊起。 “哈哈，天小子，我等你好久了，我害怕我那一坛子荻仪酒送不出去了呢！”霸上笑道，原来他一直等的就是天日。 “你放心！”天日把半瓶酒喝干，随后扔掉酒瓶，“这种醪酒喝得我郁闷，你那坛子好酒我是取定了的！” “你就这么有自信？” “废话，为了那坛好酒，我也要对左老爷子反口一阵，以真功夫战斗！” “哼！”南面那个紫膛脸汉子不干了，“你这醉鬼，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乃河北夸称无敌的拳术师高览，你想赢我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天日走到高览身边，挑衅道：“是么？那好，你先试试能不能跟上我的速度吧？”说罢，腾空升起，以与燕无霸同一原理却更加精湛的轻功游走于四根立柱间。高览几度挥拳均告落空，显然他的速度比天日差得太多了，但他依然笃定，等待机会再度出击。 “笨牛，你以为我只会跑吗？” 高览大惊！不得不大惊！这句话虽短，但每一个字都从不同的方向激荡着他的耳鼓！ 突然，高览只觉两耳同时传来破风声，抬眼望，只见两把折扇急速回旋着向自己“蠕动”过来——肉眼看去那速度实在慢得好比蜗牛。这两把折扇在旋转间，无端引出一张绚丽无比的画面，好似两只彩蝶在一枝花旁翩翩起舞，整个大厅中的人们又似乎都闻到了花朵的芳香，使众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天日发表于 2005-6-29 21:46:23

二十、疑云 天日露这一手，全场震惊，但却不由得都想到一个问题：如此美丽招数，会否只是华而不实的废招呢？当然不是！只见那“两只彩蝶”绕着高览飞旋，但回旋半径却越收越窄，越收越窄，只要削下高览的头颅！高览虽然惊惧不已，唯他又没有什么办法自救。如果想要闪身逃离这个“螺旋刀”的攻击范围，当他的头稍有移动时，便必定会惨遭头身分家。如果想用双手去挡，那么充其量只是再废掉一双手而已，最后还是逃离不了首级被绞下的命运！对了，向全身而退只有一个办法—— 场上的花香渐渐淡了，散了，而那“两只彩蝶”也变回两把折扇，返回天日手中。“怎样啊？河北无敌的拳术师？”他转身向霸上道：“老家伙，长见识了吧，还不把酒给我抬出来？” 霸上笑道：“你小子，果然有一手，看来左前辈对你还真是别有关照，这么娘儿的东西使出来也这么有气势。”站起身，他又对全场发话：“还有人向他挑战么？” “我看不必再比下去了，”一直沉默的小霖道，“这是仙人武术，乱人心神在先，凌厉攻势在后，这与我的方术实有异曲同工之妙，且更加上乘。” “原来是仙人武术，方才霸上尊长提到的‘左前辈’，应该就是传说中云游中原一带的左慈左元放吧。”齐是如是对霸上说，见霸上点头，便又接道，“果然，‘招如画，名如诗，气势如虹’，一招‘彩蝶双飞戏花蕊’，名不虚传。” “你们两个未免说得过了，左老爷子只传我这一招，刚才那招已经现了我的底了，如果有人能破得了我这招，败我便是肯定的了。”天日说着，顺手从一张偏桌上抄起一瓶酒。 正当全场被天日所言迷惑，不辨真伪之时，丝丝记忆冷哼道：“他说得没错！”众人目光立时转到丝丝记忆的方向。“没错，他，根本……” 霸上似乎知道丝丝记忆想说些什么，却不想让他说出口，忙岔开话题道：“天小子，过来看看我答应给你的东西。” 这句话妙处着实不小，全场的目光立即转移到清霜剑上。 “剑？我拿来没用，倒是那坛酒，你答应给我的，赖是赖不掉的。”天日纵身跃到霸上身边，“把酒给我，难道你还想让我和这种醪酒么？”说着，将小壶酒水一饮而尽，“嗯，这还不算醪酒，但你说话可是算数的吧！” “好了，好了，酒我会给你送到客栈。”说完，压低声音对天日说了两句，旁人不知二人说了些什么，议论纷纷。片刻后，天日拿过清霜，从众人头顶飞出大厅，剩下厅内各人，你看我，我望你，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我想大家看了几场精彩的比斗，心情一定和霸上一样激动吧。那么接下来，霸上讲宴请到场众位，请大家随我的家仆到膳堂就位！”霸上这一句话果然高深，至少已经让那些纯粹凑热闹的宾客们不再去理会天日“无故”离开的问题。 小霖找到小狐，故作神秘道：“小狐啊，你等着吧，愚蒙料定不久之后，那天日必会来找你的。呵呵，你等着吧……”小狐听得一知半解，抬头看向身旁的丝丝记忆。 “他明明没有一丝内力，招数竟有这等功效，神仙武术，哼，果然有点看头。”丝丝记忆也没理小狐和独孤辟，大跨一步，赶在两人前边进了膻堂。 小狐正在餐厅里大快朵颐，而此时此刻，在泰山上的布莱克已经凭着过人的天赋与不懈的努力，在短短一个月内，竟已突破练成了“惊涛剑法”第一式——“暗流涌”。试演一遍，布莱克来到他的师父身边。 “很好，我早就说过，十年后的你，绝不会是你梦中十年后的水准。梦有时确实可以预知未来，但它唯一无法如实演绎的正是人类的潜能。”布莱克的师父如是道，“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五年后，你的‘惊涛剑法’必可大成，那时，我会让你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 “在许昌，有一个我的故友……现在说也没什么用，待你大成之后再托与你去处理不迟。”他顿了顿，轻生似只在对自己说：“四百多年了，祖先啊，这汉朝也快走到尽头了……”他复又转过身，面对着布莱克，“好了，继续，接下来的三式要比第一式艰难繁琐数十倍啊！” “是的，师父！”布赖克言罢，宝剑在手上舞出无数剑花。 而大草原上的大智又如何呢？据说他也已经学有小成，这半个多月间，他一直在接受臂力训练，刀、枪、剑、戟、弓箭等兵器（十八般兵器包括：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棍，槊，棒，鞭，锏，锤，挝，拐子，流星。因为我不知道汉朝这些兵器是不是都已经备全了，所以只好具体举出几个肯定存在的兵器……），都在他的修炼、锻造学习范围内。 百业大会结束了，霸上成了河北最有势力的商人，所有贸易可凭他一手操控。对丝丝记忆来说，这无疑是他找回教主的助力，因为他可以通过霸上，眼线遍布整个河北，甚至整个“中国”。而他现在要去做一件事，这件事将会解释他在往南皮树林中那神秘至乎诡异的笑所为何由。他将小狐托付给独孤辟，并要求他们南下回到江夏去定居，自己则留在河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小狐也曾数次向独孤辟问起过这个问题，但得到的答复总是“你不要多想了，他自有他的理由”。 到达江夏后，好动的小狐变似进了笼子般，每天除了习武练功、耕田种菜之外，没什么好做的。“无聊啊！”这是他长时间最常说的一句话。没多久，本来和他们在一起的冯逍遥无故失踪，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要做些什么事情。 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了五年。有一天，独孤辟对小狐说：“咱们去洛阳。”小狐不知道他有什么意图，但能出外活动，对他来说总比“囚”在江夏一地强得多。 五年后的小狐，越发地潇洒英俊，轻浮的贵公子气质中，又多了一丝——仅仅是一丝的沉稳，眉宇间更添一抹英气，分外若人好感。走在路上，常有少女侧目，这倒也着实让隐居了五年的他尴尬不已。然而最尴尬的，莫过于与一个妙龄少女撞个满怀了，但就在洛阳城内，偏偏让闲逛的小狐碰上这么一遭。 那是一个面遮轻纱的女子，小狐急忙扶起她，那女子却轻呼一声，慌忙挣脱小狐搀着自己的手，却没有成功。小狐一阵慌乱，脸红道：“姑娘，冒犯……”本尚有一个“了”字没说出口，他便看到那女子面上的轻纱被挣开去，微风将它吹到小狐手上。“啊……”那竟是一个貌若天仙化人的女子，小狐不由得看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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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荡三国志 [第五章二十九节完 暂停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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